「那你就去杀了高如意,这样,一来傅久思不用继续为给她寻药材而受伤,二来傅久思失去了高如意,也许会和你成亲。」
会和我成亲?
听着主人这番话,我终于接过了他递给我的金轮刀。
于是我在夜色中拿着金轮刀,翻进了高如意的寝殿中。床榻上的她在熟睡,嘴角挂着一抹笑,她应该是做了一场好梦吧。
所以,当我毫不犹豫地将那把刀插进高如意的胸口的时候,她甚至都来不及反应。
血溅了我满身,我摸着高如意的鼻息,须臾之后,她便没有了呼吸。
我来不及擦血,只是飞快地跑进傅久思的殿里,叫醒了他。
傅久思看到了我身上的血,他从榻上惊起,紧张极了:「花月,你受伤了?」
傅久思很久没有这样关心我了,我很开心,朝他笑得开怀:「傅久思,别担心,这不是我的血,这是高如意的血。我杀了她,你不用再给她治病了,你会和我成亲,对吗?」
傅久思愣了一刻,然后他用力推开我,发了疯般地朝着高如意的寝殿跑去。
我跌在地上,想不明白,为什么傅久思不同我一起开心。
难道是因为,我刚杀了他的妻?
我跟在傅久思的身后跑进高如意殿里,他看着血泊中的高如意,他的眼睛张得很大,像是撕心裂肺一般。
傅久思用力扇了我一巴掌,我呆呆地看着傅久思,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
然而下一刻,一队接着一队的人马冲进了毅王府,那群侍卫正中穿着金色铠甲的,是我的主人。
主人笑得闲适:「九弟可真是胆大,蓄意将笛奴养至斗奴场之外,后又发命于笛奴,让其在光天化日之下杀害高相国之女。如此命案,九弟,你这是不把王法放在眼里啊?如今你该被提审至大理寺了,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傅久思的目光在我和主人之间流转着,他倏尔恍然大悟般,嘴角是一抹苦笑:「原来她是你的笛奴……太子殿下先是故意散布消息说斗奴场中有个笛奴与高如意长得极像,却在我去时说那笛奴是周公子的,让我误以为我销毁了控制笛奴的幽笛,让我误以为我能控制这笛奴。后来你又联手你的笛奴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再命你的笛奴将如意杀害,最后栽赃在我头上……太子殿下,为了巩固你的储君之位,你还当真想了一出好计谋。」
原来我的主人,是当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
「九弟在说什么,我不明白。这笛奴本就是周公子的,你既已经买了这笛奴,又销毁了控制她的幽笛,那她只能听从你的旨意。这笛奴是你藏在府邸里的,高如意也是你下旨杀的。」太子朝身后的侍卫们招了招手:「来人,把这逆贼押下去。」
傅久思被侍卫押着,他没有看我,只是在笑:「傅九渊,你最好早点杀了我,让我早点与如意团聚。」
05
傅久思被押进了大理寺。
主人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感慨:「这傅久思对那高如意还真是痴情一片。为了那高如意违抗圣命,将你这个蒂生子养在府中,还忍着恶心对你这笛奴好来牵制你。如今他被押入大理寺了还是这般心心念念他的夫人。我倒还真是被他的一片痴心感动了。只是古话说得好,成乃无情也,败乃情也。他既这么钟情高如意,便总要为这情付出代价。」
我站在太子身边不说话,忽然觉得有些难过。
「笛奴,你是在难过?」太子看着我的表情,突然开始笑着,像是发现什么极其有趣的事:「那天我百般劝你,你都抗议我的命令,直到我说你完成任务就能与傅久思成亲,你才同意为我所用。」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太子。
太子又问:「你是不是真的想和傅久思成亲?」
其实即使傅久思给我解释过,成亲就是和一个人互相扶持,白头到老,我也不是很明白成亲的意思。
但我想起来傅久思与高如意成亲后,就对高如意那样好,所以我点了头:「我想。」
太子的眼睛泛着可怖的光:「有趣有趣,太有趣了!我成全你们。」
当夜,太子命我换上了一身鲜红的嫁衣,然后将我送进了大理寺内。
大理寺内到处都是血污与尸体,我捧着合卺酒跟在太子的身后,走向了最后一个牢房。
那牢房周围都被红色的布围着,很喜庆,或许是太子为我们布置的婚房。
「九弟,」太子先一步跨进去:「过两日你就要被受刑定罪了,不过,我想帮你。如果你愿意今晚在这里和笛奴成亲,我算你将功补过,我会在父皇那里替你求情,让你被罚得轻一些。」
我端着合卺酒走进那牢房中,看着坐在地上、头发散乱的傅久思。
傅久思笑了笑,突然朝着太子呸了一口:「傅九渊,你不就想利用这笛奴侮辱我么?笛奴那般下贱,你却让我和笛奴成亲?要不是我想利用它入药,我根本不会多看它一眼。傅九渊,你大可将我斩头,我不会配合你,受你侮辱。」
我听着傅久思的话,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