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江厌凑过来,嗓音又哑又蛊,“我知道你心疼我,可也不必这么豁出去。”“你看,伯父伯母都看过来了。”经他这么一提醒,周晚意才察觉自己方才那么一碰杯,确实是漏了不少酒出去。他们该不会以为她用这种招儿逃酒吧?这么多人都看过来,周晚意一时间觉得好尴尬。江厌倒是不急,慢条斯理地把自己杯里的酒吞了大半,然后又把周晚意的酒杯拿过来,笑嘻嘻地往自己杯中倒。他说:“晚意胃不好,我替她喝。”因为倒酒的缘故,他微微敛着眉眼,侧脸线条被勾出柔和的光圈,看着温柔极了。那一瞬间周晚意的心理就像是被人注入了一股暖流一样,全身温腾腾的,像是要泡发了一样。她忽然就想起来六月陆星白生日时,在夜色的包厢里,自己被陈书书刁难时,他也是给自己挡酒了。周晚意看着他温柔谴倦的侧脸,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高岭之花是自己走下神坛的。高岭之花也有正常人的七情六欲,看见喜欢的人也想爱,只是走得比较慢,需要有很足够的耐心去等。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周晚意和江厌其实是天生一对。他们性格互补,阅历相当,也都同样深情,坚定不移。他们本来就该在一起的。周晚意眼眶有些热,抬手制止住了江厌喝酒的动作。她说:“我头有些痛,可能是感冒了,你陪我去趟医院吧?”江厌握酒杯的手有些抖,立马伸手去探周晚意的额头。桌上的长辈们一听,也都赶快放人。毕竟身体是大事,酒喝不喝完其实都不重要。胡同口就有一家药店,周晚意裹了厚厚的外套,被江厌背着走进风雪里。她还是穿着昨晚那双一沾雪就湿的粉棉靴,临到胡同口了才被放下来。“刚才骗你们的,我没感冒。”冷空气入鼻,周晚意说话都糯糯地,带着很浓重的鼻腔,但却还要冲他眨眼睛。江厌看得心颤了颤,大手一张就把人重新捞进怀里。“怕我喝多,嗯?”他很聪明,一出口就把周晚意的心思猜了个十成十。周晚意点点头,顺便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子,“白酒烧胃,而且你喝不过他们的。”“你怎么知道我喝不过?”江厌刮了刮她鼻尖,“我不喝酒,不代表不会喝。”“那你之前和我表白那晚,不是醉了吗?”江厌:“那是装醉的啊,你不是也发现了吗?”人的记忆都是有偏差的,周晚意后来又仔细地想了想,觉得江厌说的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今夜的雪下个没停,江厌问她:“要不要我给你堆个雪人?”空气冻人,周晚意缩了缩手指,“还是算了,雪花好凉的,我们赶紧回酒店吧。”江厌点头,重新蹲下来,“那走吧。”周晚意慢慢地爬上他的后背,身体腾空起来,但却因为是江厌而安全感十足。订的酒店也不远,俩人在风雪晚雾间,就着上了年头的路灯一深一浅地往回走。周晚意话多,抱着江晏的脖颈讲了好多小时候的趣事,江厌大多时候都在听,时不时被逗笑两声。他们沿着路灯,在风雪弥漫的夜里朝着光亮走去,那一瞬间,周晚意仿佛看到了浪漫世界的尽头。一直到回到屋里好久,身体逐渐复温,神智还没解冻。江厌洗完澡边擦头发边从浴室里走出来,浴巾衣领半开着,露出大片冷白结实的胸膛。周晚意看得脸热,慢半拍地侧过身去。江厌弯腰在柜子里找吹风机,并没有看到她的这一系列小表情,只是催她:“你不是明天三点还要早起化妆和宋溪年一起去接新娘吗?”“还不快去洗澡?”“哦……哦好的。”周晚意仓皇应下,然后抱了换洗衣服与他擦肩而过。浴室里水汽氤氲,周晚意划开满是水雾的玻璃镜,盯着自己红透的脸看了半晌。她打开花洒,热水冒出来,浇在细白的皮肤上。浴室里没装暖气,因着江厌先洗了趟热水澡,周晚意才勉强没有受冻。出来的时候,江厌的头发已经吹干了,吹风机的插头还连着插座,他很自然地过来牵周晚意的手,帮她吹头发。水珠顺着女人雪白的长颈往下淌,江厌喉结轻滚了两下,从台面上抽了几张面巾纸帮她擦掉。这个姿势很是暧昧,手指稍稍不注意就能探到衣领底下的柔软,虽然俩人什么都看过了,但周晚意穿上了衣服还是会害羞。眼下,她的身子就轻轻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