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时越拉着围巾两端,状似凶狠地拉紧:“没良心的,我亲你什么时候只亲过五分钟。”
“。。。。。。”程若茵打开他的手,自己掖了掖,“别胡说。”
“哪里胡说了?”祝时越接过她手里的画箱,顺便碰碰她手背的温度,“我让张叔去帮你买奶茶了,你等会去车上等吧,外面冷。”
响彻云霄的铃声打响没有硝烟的战争,半自动门缓缓开闸,流水一般的学生争先恐后涌入考场。程若茵摘下祝时越袖子上不甚沾染的草叶,拍拍他的肩膀:“考试加油。”
祝时越抬起半边眉毛:“就这样?”
“那你还想怎样?”
他指指唇角,一截小舌头色气地舔舔下唇。
程若茵蹭得一下红了脸,没好气地推开没脸没皮弯腰凑过来的某人:“快进去吧。”
眼见祝时越又露出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她拽着他的袖子低声哄道:“等你考完再说。”
祝时越趁她不备,侧头留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那我要亲十分钟。”
对于目标为Q大美院的学生来说,艺术统考只是考试路上的第一道关卡,迈过这道关卡相当于获得了准入券,后头还有文化测试、自主校考,以及最后的高考,每一环都不能掉以轻心。对于从小学画,又有名师指点的祝时越来说,自由发挥的美术校考反而能成为拉分项,最令他头疼的是亟待补习的文化课。
“你再从头到尾算一遍,我先去洗澡,等下上来检查。”程若茵喝了口水润润讲得口干舌燥的嗓子,“马上一模了,允许你不进步,但起码要保持上学期期末的水平。”
“啊——那可是快500分诶,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画画。。。。。。”
“少来,秦阿姨跟我说了,文化课也给你请了补课老师。他们都是有经验的老教师,教得肯定比我好。”
“谁说的?你教得最好!那群老头子怎么比得上你?”
程若茵隔着屏幕敲敲祝时越的头:“那就快做吧,祝同学。”
祝时越趴在桌子上,双手垫着下巴,直勾勾盯着这头:“程老师,期末考好了能跟我回家过年吗?”
“考好了再说!少想这些有的没的。”程若茵不愿承认自己刚被美□□惑,干脆利落地挂断了视频。
回家过年。。。。。。
过年之于程若茵,就跟她的生日一样可有可无,两个人待在冷冰冰的屋子里,放着尴尬的春晚,大眼瞪小眼,等到奶奶撑不住回屋睡觉,程若茵独自坐在沙发上等到零点的钟声敲响,在班级群里例行公事发一条新年快乐。母亲的问候就像是开盲盒,偶尔一年想起她给她打个电话,多半也是为了问一嘴成绩,好往她自己脸上贴金。父亲每年会在年初二的时候上门接走奶奶,而程若茵每次都借故推辞,独自度过剩下的春节。
鞭炮、烟花、走亲访友,多少丰收、多少喜悦,鼎盛的热闹无法渗透进她的生活,她只在乎春节期间鲜少有开门的店,她要提前囤好足够的口粮,以防自己饿死在无人问津的屋子里。
所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大型的烟花。
烟花绽放在寂静的夜空,近得像是垫垫脚就能抓住落下的火星,金色的、绿色的、蓝色的。。。。。。想得到的想不到的颜色此起彼伏,一炮接着一炮,点亮连绵不绝的黑夜。
说起来,还是多亏祝时越,居然争气地考了个510。
山脚落了层薄薄的雪,那边有几个小孩互相推搡,争夺下一个烟花的点火权。祝时越揽着程若茵的肩膀,张嘴说出的话湮灭在绚烂的烟花中。
“你——说——什——么?”
程若茵撩开耳旁的头发,凑到祝时越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