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要不要点一个试试?”
程若茵摇摇头,趁着小孩还在吵架,烟花暂歇的空隙,大声喊:“不用了!让小孩玩吧!”
祝时越微微一笑,屋内浸出的暖光只够点亮半边侧脸,他伸出背着的另一只手,掌心里赫然捏了两根细细的棒子。
“这——是——什——么——”
烟花嗖得一下升空,祝时越塞给程若茵一根,掏出打火机点燃。
小小的火花噼里啪啦炸开,跟头顶的烟花比起来,好似萤火对日光,虽然微不可比,但却能被实实在在捏在手里。当繁华落尽,绚烂终结,手里的小确幸便成为黑夜中唯一的光。
祝时越捏着他的那根,和程若茵的头对头靠在一起,两朵火花像是并蒂盛放的莲花,相互纠缠,攀爬,直到生命的尽头。
“这是仙女棒,好玩吗?”
燃尽的棒子光秃秃的,祝时越以棒子为笔,以面前的薄雪为纸,寥寥几笔,两个简单活泼的小火柴人诞生在除夕,一个束着马尾,一个生了泪痣,手牵着手,一起走进画着Q大的大门。
小学生一样幼稚的画作,程若茵盯着盯着,噗嗤一声笑了。
“茵茵,”画外,祝时越握住程若茵的手,在雪地上又添了笔画蛇添足的爱心,“我答应你,我一定能考上。”
“那如果我没考上呢?”
“你考不上,谁还能考上?一模考689分的全市第一小姐。”祝时越捏捏她通红的鼻子,“宝贝,对自己有点自信好不好?”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没考上,你还是你,你一定能把偏离的人生轨迹再扭回去。人生能有一万条道路通向成功,我会一直陪着你走你想走的路。”
小孩放完了烟花,早不知去哪溜了没影,搅混的夜幕重归平静。程若茵难得没纠正他的称呼,她紧紧盯着那双动人心魄的眼睛:“你为什么喜欢我?”
那双褫夺星星光辉的眼睛越来越近,英俊的海妖在耳边吟唱蛊惑人心的誓言:“我的心告诉我的。”
“那,我们会的。”程若茵提起棍子,在爱心上头添了朵烟花,“艺考状元。”
有落雪打湿了眼睫,睫毛顺应心的旨意下垂,遮住程若茵的视线。
撑在冰凉石砖台阶上的手指忍不住蜷缩,灼热的吐息吹开面前的寒风,熟悉的触感刚刚压上来,身后传来咄咄的敲击声。
程若茵如同惊弓之鸟,顺声抬头,就见祝时修站在落地门前,面色铁青地俯视他们。
还有什么比被男朋友家人撞见亲热场面还尴尬的事吗?
祝时越拉开门把手,恶狠狠问:“干什么?”
屋内的暖气融化台阶上的薄雪,祝时修移开视线,头一次在弟弟面前低头:“屋外冷,喊你们进来。”
“啧,下次有点眼力见。”
祝时越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雪,顺道拉起埋成鸵鸟的程若茵,柔声安慰:“没事的,回我房间继续。”
程若茵瞥了眼盯地板的祝时修:“。。。。。。”
你哥哥不是聋子,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