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球落在地上,飞出场外又弹了一会才停下。
多隆喘息着正要应对下一波猛烈的攻势,却发现网球没有被打回来,剧烈运动叫他有点缺氧,他恍惚地看向忽然静止在原地的真田鸠见。
裁判宣布比分:“Fifteen-l…”
“呵…”
场上忽然响起一声轻笑,明明不是多响的声音,却带有不可忽视的存在感,叫人不由卡了声看去。
像有无数根触手,牵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去直视那不可名状之存在。
有第六感敏锐的,脑内神经疯狂预警着危险,但他们的感官与操控身体的部分被切割了一般,无法做出响应。
只见声音来源是场上的真田鸠见,他垂着头,肩膀微微耸动。
“哈哈……”
“哈哈哈哈哈!”
“……啊、看你干的好事。”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的蓝发少年,擦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缓慢抬头看向一脸懵逼的对手,面上笑容愈深:“我一般不那么容易被影响情绪的。”
像是嵌在他脸上的,过于深刻到了像要割开他整张脸的笑容,是携带着多么真实又剧烈的,如滔天巨浪要将人拍入海底的情绪!
太过极端的,往往也意味着失常、失控,无论是什么都容易让人感到不适和惧意。
“额……”
多隆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像只被天敌缠住的田鼠,而真田鸠见正在冲他吐蛇信子!
啊啊啊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表情突然变得好吓人!!!
只见对面那个刚才还很正常的少年,忽然像变成了愉悦犯,情绪大开大合,又瞬间收敛自己刚才有“一”点神经质的一面。
取而代之的,是他甚至称得上温柔的表情,由于这表情实在是太柔和了,仿佛自带神性的怜悯,与上一秒的他产生了强烈的割裂感,使人感到错乱。
看啊,他就在不远处的对方,仍在浅笑地望着这边。
所以大脑背叛了主人,自己怀疑起视神经,刚才都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蓝发少年极尽温柔地浅笑着,那厚度正好的嘴唇,唇角弯起的弧度,仿若舀着一汪清澈的泉水,让自他口齿脱出的话,也自带清冽甜味。
“好想把你这张遮遮掩掩的脸,连着面罩一块撕下来看看。”
日语不太好的多隆,一时间有些错乱,以为自己幻听了,被冷汗浸透衣服的他要哭不笑地回答:“谢、谢谢……?”
法国队那边刚才还无障碍沟通,这会又听不懂觉醒的真田鸠见的话了,和场外观众一起没什么反应,只是奇怪真田鸠见突然怎么了。
而日本队这边,众人五颜六色的表情已经可以凑一块调色盘了。
“他……这是突然怎么了?”
入江奏多倒吸一口凉气,旁边德川和也和鬼十次郎,亦是瞳孔微颤。
这根本不是他们认识的真田鸠见,好像不是放狠话,而是真的要把对手怎么样!
那种疑似杀气的微妙氛围,叫人汗毛都立了起来!
平等院凤凰:“……”
真田弦一郎喉结滑动了一下:“兄长大人他……”
切原赤也勉强控制住抖出残影的腿,让它们焊在原地,顽强地进行着解说的工作:“遭了,前辈被激怒了……上一个让前辈如此失态的人……”
种岛修二垂下冷汗,艰难接话:“…坟头草两米高了?”
看那天真田鸠见放倒亚久津仁的身手,的确像是能做那种事。
“哦,那倒没有。”
切原赤也抖着声音,意味深长地回忆道:“那是在全国大赛的时候,前辈对上了觉醒天衣无缝的越前龙马,不过你们放心,前辈一般不会把杀戮带到球场上。”
“他一般有仇都是线下报的,像什么挑事的混混,欲除他而后快的杀手,前辈都没放进眼里过,连他的小弟的那关都过不了的杂碎罢了!”
场上传来弹网球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节奏声,像极了在磨刀。
背对这边的少年,清越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好可惜,规则里不能在这里除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