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赵国忠拂袖而去。
谈判再次不欢而散。
被关在酒店的日子里,赵彦丞给手机设置了自动搜寻信号的内置程序,手机一旦成功搜寻到通讯信号,就会立刻响起提示音。
这天夜里,手机突然传来了信号提示音,房间屏蔽信号的通讯设备出现了短暂失灵,在酒店工作人员维修线路时,赵彦丞立刻给孙理想发去了消息。
正在泡吧的孙理想收到短信,差点从高脚椅上摔下去。
“帅哥,你怎么了?”他怀里的美女问。
“没事没事,你先玩去。”孙理想拿着手机就开溜,匆匆给他爸打了通电话,“赵家现在是个什么事儿呀?”
孙理想的父亲刚好是赵国忠的生意伙伴,手上有侯公馆剩下36%的股份。赵国忠跟赵彦丞斗,这是他们自家关起门来的事,老子跟儿子吵架,哪儿还真会结仇?他们外人可不敢乱掺和。更何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赵家以后就是赵彦丞的,得罪他是有什么好处?还不如暗中做个人情,以后反而还能跟着吃点肉。
这条消息发送后不久,服务生推来餐车。赵彦丞从前来送餐的托盘里,找到了卫星电话和反向通讯信号干扰器,终于联系上了孙理想。
“彦丞!”孙理想那熟悉的大咧咧的嗓门传来:“我都听我爸说了,你爹竟然把你关起来了?我滴老天鹅呀!你这恋爱谈得,也太惊天动地了点吧。”
赵彦丞淡声说:“先不说闲话。”
“对对对!得把你从这儿弄出去。”孙理想突然欲言又止,“那个……”
“有话就说。”赵彦丞说。
“也没什么,”孙理想说:“就是等你出来后,你也别太失望。谈恋爱嘛,都是你伤我一下,我伤你一下。你赵彦丞一直这么春风得意,总得在个地方跌个跟头吧?是不是?”孙理想说完,似乎也觉得这句话有点过了,干笑了一声。
赵彦丞闻言眼皮一跳:“什么意思?”
“那个,我今天帮你查了一下魏烟在哪儿,”孙理想吞吞吐吐地说:“查到她已经买去美国的机票了。”
话筒那头静了几秒。
“彦丞?你还听得见吗?”孙理想嘀咕:“咦,信号是好的呀。”
赵彦丞原以为赵国忠是骗他,现在看来,魏烟还是往后退了。可即便如此,他也舍不得不怪她。已经三天了。三天,72个小时,数不清的分钟和秒。能抗这么久,已经很难了。他能想象,这段时间,赵国忠会给魏烟施加多大的压力。
她要放弃,情有可原。
但要说一点都不心痛,那一定是假。人心都是肉长的,被扎了一刀,怎么可能不见点血?只是他忽然发现,自己对魏烟的下限竟然比他预想的还要低,低到即便他已经走完了一百步,魏烟却往后退他还要追上去,走一百零一步,一百零二步……
只要他从这里出去了,魏烟就必须得回来。在他这里没有言而无信这么简单的事,他当初给过她选择,是她自己选了要跟他在一起。许下的承诺,就必须要履行。
“你再帮我个忙吧。”赵彦丞再次开口,这一次他的嗓音有些隐忍沙哑。
孙理想有种不祥的预感,“大哥,不是,您想干嘛啊?”
“前往江城的乘客请注意,您乘坐的m938506次本于2月11日09:55飞往江城天河机场的航班,因天气不够飞行标准,不能按时起飞。在此我们深表歉意,请您到候机厅休息……”
机场广播用中文和英文各播报了一遍。
清早的机场总是吵闹的,家长带着小孩办理登记手续,这群发色各异的外国熊孩子并不比中国小孩乖巧,甚至精力更加旺盛,在机场里不知疲倦地跑来跑去,大声喊叫。
魏烟从笔记本电脑前抬起头,后背靠着候机厅长椅,眼睛看向窗外雨景。长时间的伏案工作令她的眼睛有些疲惫酸痛,视野里远方的景象由模糊一点点变得清晰。
窗外雨骤风急,黑压压的乌云蒙住了阳光,机场航道橘红色的指示灯,在雨雾中透出微弱模糊的暖意。
“诶,小道消息,听说星辰内部这几天在斗法,斗得特别厉害?他们的股票还能买么?”
候车厅里与魏烟相隔几个位置,坐了一男一女,那年轻男人似乎在追求女人,模样很是殷勤。在公众场合偷听别人对话虽不礼貌,但这两人说这么大声,毫无公德心,像是希望被人偷听。
“斗啊,斗得可厉害了,公司这几天都没人见到大老板,”年轻男人神秘兮兮地说:“听说大老板为了争家产,马上要联姻了。联姻对象是另一位豪门千金,叫什么来着,我一下给忘了,就记得姓周……”
魏烟心漏了一拍,她甚至没有什么反应,因为人对巨大打击的第一反应通常是自我防御,会像鸵鸟一样将头扎进砂砾里,拒绝接受现实。
“联姻?有钱人真这么玩啊?”
“当然了,强强联手嘛。”
“对了,听说他们家的三儿子,现在还要出道了。”
魏烟:“……”她一颗心稳稳当当落回了肚子里。
赵国忠压根就没有三儿子,这人什么都不知道,为了追女孩儿满嘴跑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