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我念你是我的亲人,此一番同类的言语可不兴地胡说。”
江沅见赵凌煜没答话,又不死心地转向问江淑,希望能得到否定的答案。
“沅儿…这…,姨母不敢乱讲。你若不信,只要命一鲛人来蛊惑他,不就能知真假。”
江沅这才回过神来,转头求救似的望向裴寂。
裴寂此时也是无比震惊,狭长的双眸收光微瞪着赵凌煜,试图要寻出破绽。
“别难为裴寂了,从前不能蛊惑赵某,今晚难不成倒是可以了?”
“玉面阎王”冲着江沅微微一笑,淡定从容地反问。
“江沅…你几时见我哭过?”
邪径
江沅眼瞧着赵凌煜那双清隽的眉眼越佻越翘,再一观察,眼角的戏谑更深了几分。
“没见过你哭,不代表你不会哭。况且…我们捕鲛人根本无法笑得自然。而你…每一个表情都是拿捏得恰大好处。”
江沅负气撇过脸去,神情溢出几分怒气,觉得赵凌煜此次又是在拿她打趣。
“说你不会哭…我是不信的。”
“哦?那我不受鲛人蛊惑又是何原因?”
赵凌煜一手支额,另一手无力地揉着太阳穴,顿生一种…有些谎话说多,再说真话无人相信的无力感。
“你本就武将士家出身,心性异于常人坚毅也不奇怪。鲛人族的惑术不是万能的,捕鲛人、心志刚强者,施惑徒劳。”
江沅稳了决定,侧头望他,镇定补充道。
“呵呵…赵某真的要感谢西太后娘娘的抬爱。原来在娘娘心中,某…是如此铁血之人。”
赵凌煜再次无奈苦笑,他就知道自己不管说出什么样的事实,江沅都不会信。
自己就不该昨晚在文渊阁里心软,相比之下,欲达目的,欺骗眼前的少女总归来得容易些。
对于江沅,赵凌煜早就对她的性格摸透:只可智取、不能强攻!
江沅回头看了看裴寂,神情微惊,没有作声。
这一屋子三个捕鲛人,那压倒性的气势让江沅有一刻的后悔,不该带裴寂来这。
但今日的问话到此都没有涉及重点,索性自己不欲与他们二人再耗下去。
江沅若有所思地低头呷茶,不想再讨论赵凌煜有关的身世,因为即便他是捕鲛人,他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所以…你的笑都是装出来的?赵凌煜。你可不可以也教教我,到底怎样的笑才称之为倾国倾城?”
显然,“阎王”表情错愕了一瞬,面对江沅凑近的媚脸骤然放大,基于将军的职业素养,他下意识地躲开了。
然而…他下下一刻便后悔了。
“无趣…你的人生同你这般生活一样无趣。”
江沅本来想诈下对方,不料对方如此不配合,只会痴傻地望着自己,犹如被自己抽掉他魂魄一般。
江淑坐在对面,看着二人似亲密玩笑,可相互对视的眸又如敌人间对抗那般暗流涌动。
如此矛盾又和谐的场面,真真是自己第一次见。
正当开口继续说出赵凌煜先前吩咐的话语,原本站在拐角的鲛人似一阵风卷过,三两步跨到江沅身边,弯腰拉开顷向赵凌煜的江沅,嘴上说着“失礼”,双手却将少女拦腰托起,放到了案几的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