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眯眼瞧了她一会儿,嗤笑一声,朝她伸出了手:“上来。”
鎏云此时眉心微蹙,那一双眼情绪复杂,似是意会了鎏月的意思,不多时,本倒在地上的人便悠悠转醒。
“私带苗疆圣女出逃,那可是死罪。”那低沉的声音响起,马背上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看了鎏云一眼,目光又越过她往后,深深望向马车。
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放了上去,顷刻间手便被那大掌覆住握紧,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待她再回过神时,已然坐上马背,整个人被萧屿澈圈在怀里。
鎏月瞬间便气得炸毛,在他怀中挣扎着乱动:“萧屿澈,你无耻!”
萧屿澈身形高大,宽肩劲腰,而鎏月体型本就娇小,在他怀中瞧着尤为明显。
额间的银帘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许是风吹的,让她的双颊和鼻尖都呈出淡淡的薄红。
事已至此,她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身后的男人不气反笑,手臂收紧禁锢住怀中胡乱挣扎的人儿,神情颇为餍足地带着她往摄政王府而去。
瞥见一旁倒在血泊中的士兵,其中一个还是方才同她们说过话的人,她便觉心底升起了一股恶寒。
仅仅是这般,他便能杀了无辜之人?
鎏月同时也抬眸看向他,朱唇微抿,一双杏眼泛着些许水光,眼波流转,带着些许惧意。
明明似温玉般干净的气质,却有能够摄人心魄的感觉,挠得人心痒痒。
头顶传来一声揶揄的笑:“这还未过门呢,便这么着急投怀送抱?”
“谁与你投怀送抱了?”鎏月又气又恼地往上瞪了一眼,“松开我。”
似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鎏月警惕地盯着他,不动声色地又往后退至墙边。
男人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于榻边站定,将她那本就娇小的身形笼上一片阴影。
直到到了王府门前,围绕在鎏月身上的那种注视感才逐渐消散。
萧屿澈率先翻身下马,随后朝着鎏月伸出手:“下来。”
“谁要嫁与你?痴心妄想!”
鎏月语气不善,就这般仰头望着他,并未有丝毫的怯意。
她紧咬着唇,尽力忽视着那戏谑的目光,谁知一不留神便脚底踩空,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往下栽去。
“主屋。”萧屿澈将手伸向自己腰间,慢悠悠道。
鎏月瞧见他的动作,警惕地退了退:“你带我来此处作甚?”
男人莫名哂笑:“你若想让你姐姐活着,便老老实实地嫁过来,本王即可保她无虞。”
“你,你威胁我?”
他,怎会知晓鎏云是她姐姐?
“是。”
可对此,鎏月并不领情,她冷哼一声,气呼呼地略过了那只手,自顾自的翻身下马。
一路迎着下人们的目光,鎏月轻咬下唇,忍不住将头埋进男人的怀中,脸颊的薄红相较于方才更为显眼。
如此这般,她要如何见人?
鎏月瑟瑟地瞧着身前的人,那如兔般圆溜溜的眸子忽闪忽闪,不似方才那般张牙舞爪,倒带上了些许怯意。
男人忽的伸手毫不费力地握住了她纤细的脚踝,往外一拉。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出现,她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才发觉自己已被那双有力的臂膀稳稳抱住。
她感觉自己的两只手腕被并拢,紧接着一条黑底金丝的大带便将她的手捆在了一起。
小姑娘哪经历过这些,登时便被吓得双眼通红:“你要做什么?”
她此时正呆呆愣愣地坐着,双眼毫无焦距不知望向何处,手捧着茶杯,似是在想着什么。
“阿云?”尔江担忧地走到她身边蹲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仰头看着她,“你怎么了?”
萧屿澈眉梢微挑,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自顾自的抬脚便踏进了王府的大门。
屋内静了一会儿,只有些许悦耳的银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