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默然,片刻才出声:“祭司不是已经抓到了?不必忧心。”
说着,他顿了顿:“若睡不好,如何有精力去审她?”
穆悌动了动,轻声道:“这并非是我的功劳,穆念本就心思深,她这会儿能出来,定是恨极了我。”
“总之,都谢谢你了。”鎏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轻轻笑道。
穆念紧盯着她,那眼神似是在盯着什么极为可怖的鬼一般,半晌才道:“你确实,极有天赋,不跟我合作,当真是可惜了。”
她竖起耳朵听着身侧的动静,确定男人又躺回来后,动了动,往他身边凑了点。
察觉到他没什么反应,她朱唇轻抿,又大着胆子往那边挪了挪,下一刻,她感觉到肩头一紧,整个人都被捞进了那宽厚温暖的怀中。
头顶上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睡吧。”
事情结束,鎏月亲自过去将穆念捆住手脚。
而后萧屿澈命人将她带回了王府的柴房关着,吩咐道:“去将平王从天牢里放出来,带回去修养,另外再派一队黑甲军去守着,若再出事,提头来见。”
“是。”
对此,鎏月也并不担心,毕竟昨日将人带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把她身上的蛊,全部收走销毁了。
如今这穆念于她而言,不过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罢了。
“为你所用?你修炼禁书上的蛊术,违背天道向无辜之人借命,这么多年,你害死了多少人?”
“灵璇,你这么问,莫非是想为他们报仇?”穆念嗤笑一声,眸中的嘲讽毫不遮掩,似是在笑鎏月的善心泛滥。
而后,她指着穆念中箭的位置,割破了衣物,露出血肉,才又对着伤口扎了下去。
登时,穆念惊呼一声,那本稍稍愈合的伤口又鲜血直流。
鎏月这次拿了个大点的瓷碗,直到接满了,才起身交给门边的缇莎。
这春宫图,她当时不是藏到了含香苑的床榻下?
他是何时拿到手的!
她朱唇微微抿起,偷偷瞥了他一眼,而后转身就逃也似的回了榻上。
接下来的时间,她与缇莎便一直待在炼丹房,炼制解药,一直到了很晚才熄火。
鎏月浑身酸痛地沐浴完,回屋便瘫在了床榻上。
天都没亮,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萧屿澈从书案前抬起头,半晌,又低头不知在看着什么。
躺了一阵,鎏月坐起身,见萧屿澈还在忙,眨眨眼,起身快步走到了他的身侧,心情极好道:“夫君在看什么?”
见此,鎏月也没再同她多废话,上前几步在穆念身前蹲下,打量了一番:“你手腕上的伤应当是好了的,那腿上有个现成的,就给我用啦。”
话音刚落,她从头上取下一根簪子,按下机关,簪子的那头瞬间多出了一截极其锋利的刀刃。
片刻,一道脚步声在榻边停下,而后将她一把拎了起来:“夫人这是怎么了?”
“我,有些困了。”鎏月讪笑一声,瞧着男人那居高临下盯着她的模样,莫名的心里发怵。
她大抵,猜到了他想做什么。
“不说?”鎏月语气冷了下来,而后蓦然低笑一声,“无妨,我会让你一直活着的,一直一直,咱们,来日方长。”
说罢,鎏月站起身,正欲离开,便被身后的穆念给叫住了:“灵璇,你将我困在此处,那九黎圣殿的那么多人可都没有解药,都会死的,你狠得下心,为了一己之私放弃他们所有人?”
想起男人上次那粗鲁莽撞的模样,鎏月心下一慌,指尖主动勾上了他的衣带。
“夫君,我自己来。”
闻言,鎏月眸色暗了暗,沉默片刻:“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穆念轻蔑地笑着,似是意有所指,看得鎏月心底一沉。
可这时,男人手中的画册令她神色一僵。
春,春宫图?
男人顿了顿,合上了那图册:“如你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