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鬼捞起一颗云吞:“那再吃一个还能吃吗?”
顾怀萦点头:“能。”
艳鬼笑:“张嘴。”
艳鬼那碗云吞没加辣子,吃上去有种清新的鲜甜味,顾怀萦似乎在这个瞬间理解了不辣的食物。
这小小的云吞摊,里头坐的人都是粗布麻衣,摊外来来往往的,也都是这个王朝最平凡的百姓。
顾怀萦忽然有些好奇,南陵那些她从未看到过的地方,所有人也是如这般一样在生活吗?
艳鬼喝了口面汤,见她发呆,笑着拿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阿萦在想什么?”
顾怀萦想了很多,多到无法用她浅薄的中洲语说清楚……甚至可能,哪怕是用南陵语也无法说清。
最终,她只是从那些庞杂的思绪中抽出了一个最清晰最简单的念头,询问道:“在想……刚才喷火,你,那位女娘,你们说什么?”
艳鬼差点被面汤呛着。
她放下勺子,优雅地拿帕子擦了擦嘴,毫不心虚道:“哦,她夸你好看,天上地下独一份的好看,我说谢谢。”
顾怀萦沉默片刻,轻声道:“阿容。”
艳鬼:“嗯?”
顾怀萦:“我看上去……蠢的,吗?”
艳鬼:“……”
艳鬼扶着额头笑了一阵,再看向顾怀萦时,目光染上了暧昧:“怎么会呢,只是阿萦,你真想知道?”
顾怀萦默然地点点头。
艳鬼“好吧,其实是她夸我好看,天上地下独一份的好看,我说我家阿萦比我更好看。”
顾怀萦:“……”
顾怀萦:“你好看。”
这回轮到艳鬼愣住了,歪头问:“阿萦,你说什么?”
顾怀萦静默地看着艳鬼那张绝艳的面孔,很轻很轻地补充道:“天上,天下,独一份的,好看。”
热烫的面汤还在蒸腾着白雾,顾怀萦的面孔在白雾掩映间隐隐约约。
连眼神都看不清楚,于是也就更看不清楚神色。
而艳鬼的耳边,仿佛回响起了前世的某个声音。
那应该是她已经病入膏肓形容枯槁的时候吧。
那时的阿萦,声音清淡温和:“殿下很好看,天上天下独一份的好看。”
到底是,情不知所起。
艳鬼不自觉地伸出手去,仿佛要越过白雾的阻挡,去真切地摸一摸顾怀萦的面颊,去确认现在的一切是真实的。
然而就在这个瞬间,一声尖叫忽然在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炸响。
“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