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并无此意……”
“广桓王是否想说是咱家多虑了,你确实对咱家动了心,无关其他?”杨清宁打断西楚桓的话,接着说道:“若广桓王哪怕对咱家有半点情意,也不会在明知咱家身份的情况下,一再对咱家纠缠,这样只会让皇上对咱家心生疑虑,一个奴才没了主子的信任,还能活多久?广桓王明显是在挑拨离间,想置咱家于死地。”
西楚桓眉头皱紧,道:“本王从未想过……”
“广桓王为何对咱家心生杀意,还不是咱家破坏了你们的计划。”杨清宁再次打断西楚桓,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道:“是,事实并未发生,咱家也没有证据,你们可以说那只是咱家的臆想。但这里是南凌,不是你们西楚,想要胡作非为,你们选错了地方!”
南凌的大臣个个怒目而视,并非他们有多在意杨清宁,而是因为杨清宁对面站的是西楚人,对内如何争斗,那都是自家的事,对外定要做到同仇敌忾。更何况听杨清宁的意思,西楚好似还想搞什么阴谋,若是让他们在自家地盘上成了事,那就相当于打了南凌满朝文武的脸,他们可丢不起这个人。
吴国公吴平昌站起身,冷声说道:“广桓王,这是在南凌的地界,不是你们能耍弄心计的地方。”
鸿吉也出声说道:“广桓王,这里是南凌,不是你们西楚,须知谨言慎行,才是生存之道。”
南凌的大臣纷纷出声,表达对西楚桓的不满。
西楚桓扫了众人一眼,最后将视线落在杨清宁身上,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眉头微微蹙着,眼神坚定地与他对视。明明是一阵风都能吹倒的人,说出的话却铿锵有力,气势丝毫不输凌南玉,甚至比凌南玉更加冷静、智慧,这样的反差让他更具魅力。
心脏在‘扑通扑通’地狂跳着,而且速度越来越快,西楚桓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这种陌生的情绪来得极快,且从未体验过,让他一时有些无措。
凌南玉见他盯着杨清宁发呆,忍不住开口道:“今日是接风宴,广桓王若不想太难堪,最好回到你的座位,否则……”
龚瑞琪见西楚桓成了众矢之的,急忙起身走了过来,行礼道:“西楚禁卫军统领龚瑞琪见过太子殿下。”
凌南玉瞥了龚瑞琪一眼,道:“龚统领,广桓王喝多了,快扶他回自己的位置去吧。”
众目睽睽之下,凌南玉不想与西楚桓彻底撕破脸皮,以防别人趁虚而入,便给了西楚桓一个台阶下。
龚瑞琪闻言松了口气,道:“殿下恕罪,王爷确实喝得有点多,外臣这就扶殿下离开。”
龚瑞琪上前扶住了西楚桓的手臂,小声说道:“殿下,您该回去了。”
西楚桓没有多说,跟着龚瑞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北幕昭就坐在凌南玉的旁边,方才的对话他听得最为清楚,也不住地打量着杨清宁,见西楚桓离开,好奇地问道:“太子殿下,到底发生了何事?这广桓王为何会对这位公公纠缠不休?”
凌南玉脸上浮现为难之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北幕昭见状接着说道:“是小王唐突了,若殿下不便多说,那就当小王没问过。”
杨清宁适时地接话道:“王爷,并未殿下不方便说,实在是无凭无据,说了也没人信。”
“殿下多虑了,无凭无据,并不代表没发生过。殿下只管说,本王就当故事听。”
杨清宁看向北幕昭旁边空着的位置,道:“王爷,公主怎么还未到,可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脚?”
北幕昭被问得一愣,似乎有些跟不上杨清宁的节奏,解释道:“晴儿还在病中,今日就不来了,待到了寿诞当日,晴儿再来给陛下贺寿。”
杨清宁闻言皱紧了眉头,急忙问道:“那四方馆中可留有人手保护?”
北幕昭奇怪地问道:“公公为何这么问?可是有什么不妥?”
“三日前,殿下奉命去城门处迎接北慕国使团,咱家也想去瞧瞧热闹,便带人出了宫。我们在北慕使团必经的那条路上,找了个茶楼,要了个雅间,想着一边喝茶,一边等北慕使团经过。”
杨清宁半真半假地讲着那日发生的事,“我们刚进茶楼后不久,广桓王便派手下来到茶楼,态度强硬地让我们让出雅间,我们据理力争,不肯让步,眼看着剑拔弩张,却不知为何那些人竟虎头蛇尾地跑了。咱家以为这件事就这么了了,谁知在殿下路过茶楼后,他们再次强硬地冲进雅间,不住地用言语挑衅,想要激怒我们。”
见杨清宁停了下来,北幕昭适时地接话道:“他们为何这么做?”
“咱家当时也起了疑心。不瞒王爷,虽然咱家带的人不多,却有高手保护,就在殿下路过茶楼后,一个少年不慎从窗口跌落,咱家便让他出手相助,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也应该看到了这一幕。为何还要故意激我们与他们动手,就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听杨清宁发问,北幕昭答道:“他们这么做定是别有目的。”
“王爷英明。”杨清宁奉承了一句,接着说道:“当时咱家绞尽脑汁,想他们到底是什么目的,直到想起之前听到一句话,咱家突然间恍然开朗。”
北幕昭似乎听得入了神,紧接着问道:“什么话?”
“店小二曾说为了看太子殿下迎北慕国使团进城,那条街上所有的茶馆酒肆全部满客。”说到这儿,杨清宁便停了下来,给北慕昭以充分的想象空间。
北幕昭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随即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的目标是太子殿下和我国使团?”
见北慕昭上套,杨清宁接着说道:“他们激我们动手,势必会造成混乱,恰巧那时殿下与贵国使团经过,若在那时趁乱动手,他们成功的几率会很大。”
北幕昭瞥了一眼西楚桓,随后便转开了视线,紧接着问道:“后来呢?你是如何做的?”
“咱家便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广桓王当即就变了脸色,虽然转瞬即逝,却还是被咱家捕捉到,咱家便肯定自己猜对了。”杨清宁表情生动,说得绘声绘色,很容易将人带进去,“于是,咱家就说‘你们最好停止计划,待会儿若真出了事,就是你们干的’。”
北慕昭恍然大悟,道:“所以他们不得不取消计划。这就是你方才说的‘事实并未发生,我也没有证据’的原因?”
“是啊。”杨清宁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道:“咱家没证据,所以他们才有恃无恐,甚至想置咱家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