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慕昭点点头,道:“他们这么做有何目的?”
杨清宁答道:“咱家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到北慕将和南凌联姻一事上,他们是想破坏联姻,进而挑拨南凌与北幕的关系。”
北幕昭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难看,道:“他们是想杀了晴儿!”
“杀了……”杨清宁佯装吃了一惊,随即说道:“这不可能吧,他们怎么敢,那可是北慕国皇帝陛下最疼爱的小公主。”
“若想破坏两国联姻,最好的办法便是杀了联姻对象,这里是南凌,他们不会杀了太子殿下,那剩下的唯一目标便是晴儿。”北慕昭的脸色越发难看。
杨清宁佯装不敢置信地看向西楚国的方向,正巧与西楚桓对视,他正看着这边,不止是他,就连龚瑞琪也不例外。杨清宁并不觉得意外,他向来敏锐,西楚桓如此热烈的眼神,就算他想忽视也忽视不了。虽然两桌相聚甚远,他们谈话时又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西楚桓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西楚桓的纠缠不休让他反感,他就是要当着西楚桓的面儿告他的状。
北慕昭也看了过去,眼神中带着不善,很明显是将杨清宁的话听进了心里。就如杨清宁先前所说,这种事不需要证据,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北慕昭招来随身护卫,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那人点点头,随即退出人群,脚步匆匆地走了出去。
西楚桓一直在盯着杨清宁,就如杨清宁所想,他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不过他并不在意,即便杨清宁不说,凌璋也会说,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一清二楚,压根不担心。他真正在意的是方才自己的怪异反应,那种心跳加速,大脑空白的感觉,从未有过,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龚瑞琪低垂着目光,端起杯子作势要喝茶,轻声说道:“殿下,你到底怎么了,为何对他纠缠不休?难道当真如他所说,想要毁了他?”
西楚桓的眼睛紧盯着杨清宁,道:“表哥,我想要他!”
龚瑞琪一口水呛在喉咙里,止不住‘咳’了起来。
身旁的侍从见状急忙掏出帕子,替他擦拭身上的水,关切道:“统领,您没事吧?”
龚瑞琪摆摆手,掏出帕子擦了擦嘴,不可思议地看向西楚桓,道:“殿下,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西楚桓转头与他对视,道:“你看我像是在说笑吗?”
龚瑞琪从他眼中看到了认真,“殿下,先不说皇上那边什么态度,就说南凌的皇帝也绝不会同意。”
“事在人为。”西楚桓转头看向杨清宁,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就想要他。”
龚瑞琪小声提醒道:“殿下别忘了咱们来南凌的目的,这可关系到殿下的未来,殿下千万不要冲动,坏了咱们的计划。”
“我没忘!”西楚桓斩钉截铁地说道:“他……我势在必得!”
就在这时,凌璋的车辇到了,高勤扶着凌璋下了车,扬声唱道:“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道:“参见皇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凌璋穿过人群,拾阶而上,坐到了最上面的位置上,扬声说道:“诸位爱卿平身。”
“谢皇上(陛下)。”
见众人起了身,凌璋接着说道:“都入座吧。”
众人回到各自的座位上,便有内侍和侍女陆陆续续地摆上酒菜和瓜果,随后候在一旁侍候着。
“今日的宴会就是为了给各国使团接风,以谢各位千里迢迢赶来南凌,为朕贺寿,诸位不必拘束,就当是家中摆宴,自在畅饮便可。”
“谢皇上(陛下)。”
凌璋是个不喜欢废话的人,每次宴会他说的话都不多,若非必要基本不开腔,与现代那些喜欢废话的领导,形成鲜明对比。
高勤拍了拍手,便有舞姬走了上来,与除夕宴相比,她们的舞步明显轻盈不少,毕竟任谁在大冬天穿着轻纱,身体都会僵硬,尽管她们受过专业训练,也难免会受本能的影响。
杨清宁的注意力从来不在那些舞姬身上,他一边喝茶,一边扫视着各国使臣,与脑海中的名单一一对应着。看着这么多外国人,他的心情有些微妙,没想到这种场面竟会在古代出现,而且就在他眼前,不由在心中感叹:这就是国家强盛的表现。
而这一切都是凌璋多年苦心经营的结果,杨清宁抬头看向坐在高处的男人,相较于半月前,他的神色看上去好了许多,似乎还胖了些。杨清宁心里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再过段时间,他的情况会急剧下降,且对药物的需求会越来越多。
杨清宁垂下视线,遮住眼底的哀伤,这个男人为了南凌,为了凌南玉付出了所有,是个了不起的帝王,也是个合格的父亲。一阵风吹过,杨清宁的嗓子有些痒,不禁咳了几声,侍候在一旁的小瓶子连忙走了过来,凌南玉也紧张地转头看向他。
杨清宁见状安抚地笑笑,道:“奴才没事,殿下不必担忧。”
凌南玉忍不住叮嘱道:“若是身体不适,和父皇禀告一声,退下便是,千万莫要逞强。”
“奴才知道。”
杨清宁抬头看向小瓶子,示意他靠近。小瓶子会意,身子又弯了几个度,附耳过去。
杨清宁压低声音,问道:“四方馆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小瓶子摇摇头,道:“公公放心,若那边有消息传来,奴才定第一时间禀告。”
杨清宁也认为那日西楚桓的目标是北慕晴,上次的计划还未来得及实施,便以失败而告终,定会再来第二次,所以杨清宁便派人盯着四方馆,保护北慕晴。今日是接风宴,各国使团的主要人物都到了场,唯有北慕晴未到,这是他们动手的最佳时机,故而杨清宁才有此一问。
一曲舞毕,北慕昭端起酒杯,起身说道:“陛下,小王在此代表我北慕国,多谢陛下款待。”
凌璋也端起酒杯,笑着说道:“好,朕同北昭王共饮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