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芝看她的眼神纯粹在看个谎话连篇的骗子。
但?顾念她是客,还是把阿波当场叫来对峙。
阿波瞥她一眼,低头应:“对方先?挑衅,我怕他伤到少爷,挡了下来教训了几句。”
李芝对于?她把敏因带去?老城区酒吧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本就心有微词,全然只信阿波的说辞。
殷松梦蹙眉:“我只是不想他再用这种手段解决问题,才?多嘴了,信不信由你们。”
“他醒了,你和他说,我们分手了。”
李芝目送她:“我会转告。”
夜深了,她回到游豫园贰号。
梁谊柔端水果点心上楼,倚床头问她:“和拾捌号的小少爷进展怎么样呀?”
在游豫园,排前面这些号码的房主,天然觉得拾捌号是身份象征,遥不可及,女儿和拾捌号小少爷在一起,她想趁机和那边长辈走动走动。
掐丝珐琅盘里的樱桃血红饱满,她捻一颗,塞嘴里,说:“吹了。”
然而,危敏因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照常来寻她,梁谊柔自然笑盈盈请他进来。
把困懒觉的殷松梦吓了一跳。
一睁眼,他坐在床边玩魔方,指尖翻飞。
“姐姐!”见她醒了,他扑进她怀里。
绒绒的发梢轻蹭。
又像犬兽似的仰脸舔舐着她下巴。
弄得湿濡濡的,她推开他,很轻易,他实在太?瘦了,也?没什么力气。
他是想哭的,但?忍住了。
“是他不好,他和你说话,想抢走你,我才?打他的。”
他深知自己行为不能被她发现,否则也?不会令阿波把人捂住。
打人固然有错,他却不认为自己的出?发点有错,仿佛插旗捍卫领地,容不下一丝风吹草动。
“姐姐,我们不分手……”危敏因兀自低语。
过?夜的樱桃被捏他手里玩,捏熟了,满手鲜红汁液。
他总算忍不住,剔透的泪水大颗滚落,埋头用手去?揩,汁液沾在下巴嘴角,苍白里,浓墨一笔,比血还艳。
可殷松梦不哄他,他干净的左手便从袖洞里钻出?来,一味想往她手心里塞。
她沉默着,把手缩进了被窝。
时隔一年。
面对他习惯性想塞自己手心的手,拂袖一甩。
“滚开!”甚至更躁劲。
但?她没想到,危敏因整个人会倒在地上。
尾椎骨猝地一摔,浑身震得散架似的,眼珠立马浮雾。
裤腿那露出?截小腿,被一圈金属箍着,干瘦干瘦,像肌肉萎缩还没恢复好。
见她在看自己丑兮兮的腿,他立马扯下裤腿去?遮严实。
他的腿还是麻木无觉,哪怕他每天坚持训练。
之所以能“站”在殷松梦面前,是腿部安装了机械外骨骼,辅助他站立,他今天特地穿着宽松的长裤,足以掩盖金属支架。
但?身体重心终归不如健康的人稳健,一拂就倒了。
怀里的丹麦紫风铃还完好无损。
去?年她说过?,喜欢紫风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