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断鸿站定,扫了一眼面前的一行人,有几个受了些轻伤,好在不严重,只是擦破皮肉,这才颔首示意他们起身。
目光转到阿勒丹身上,赵断鸿将弓一竖,双手抱臂:“看来前几日的军棍打得不够狠,还能出来遛马猎狼。”
“鹰帅,我知错了。”阿勒丹一听到军棍两字,后背就一阵泛疼,连忙认错。
赵断鸿抬了抬下巴,故作凶态:“错在哪儿?”
阿勒丹道出自己过失:“错在擅自离营,差点儿让兄弟们丧命于此。”
前不久被鹰帅打了军棍,他左想右想,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挨这顿打。
心情烦躁,又在帐篷里躺了几天,骨头都躺软了,正好今儿个天气不错,他就想着叫上几个弟兄出来跑跑马。
谁知道会遇上刚才那一出,要不是鹰帅及时赶到,他和弟兄们恐怕就要交待在这儿。
赵断鸿继续问:“还有呢?”
“啊?还有啥?”阿勒丹不解,挠了挠脖子,试探性地又补了一句:“呃……箭术不精?把狼放跑了?”
其实要这么说也没错,如果不是他的箭偏了几分,没有在第一时间取那孤狼性命,也不至于发生后面这等祸事。
其实他箭术也不差,虽然不及他们鹰帅百发百中,但好歹也能百步穿杨。
今日是他状态不好,这才射了个空。
一旁的海东青看不下去,恨铁不成钢地啄了啄他的头,疼得阿勒丹嗷嗷抱头跳开。
“哎哎,踏尘你叼我干什么?”
阿勒丹忙躲到赵断鸿身后避开,猎狼杀狼眼睛都不眨的少年,头一次被一只鹰给欺得抱头鼠窜,场面一度滑稽。
赵断鸿失笑,也没制止海东青,反手将弓抛给阿勒丹:“既然已经能下地跑马,看来伤也好得差不多,那便去把马粪都给捡了,其余人回营,受伤的找军医处理。”
说完,赵断鸿翻身上马,打马扬尘而去。
“踏尘,看着他,天黑之前没做完不给饭吃。”
海东青得了命令,扑棱着翅膀就摆出一副监工模样,大有阿勒丹动作敢慢一些就给他好颜色瞧的架势。
“啊?不是,鹰帅,马粪我可以捡,但是我到底错哪了?”阿勒丹搂着弓欲上前追问,无奈海东青拦住他的去路,鹰嘴一动又要给他啄上一遭。
阿勒丹捂着头急忙躲开:“好好好,我不问,我这就捡马粪。”
其余瞧热闹的人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到底是生在草原,沐着寒暑风雪长大的汉子,哪怕刚经历过生死,现在也能谈笑风生。
“有什么好笑的,难不成你们知道。”阿勒丹没好气拿着弓一一指过去。
事到如今他还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无缘无故就挨了一顿打。
虽说他们草原儿郎从小就是摔打出来的,皮糙肉厚不在乎这顿打,但是鹰帅一句话也没说,就摁着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军棍,这让他颇感冤枉。
一群人笑够了,其中一位年纪大些的汉子便出言提醒道:“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你想想你在挨军棍前干了什么。”
“套马。”阿勒丹想了想,还是不清楚这和他挨打有什么关系:“那可是敌国战将的战马,也算半个俘虏了,我逮俘虏还有错?”
“你抓俘虏自是没错,错就错在那马是大齐那位女将军的马。”
阿勒丹越听越糊涂:“都是马,有区别吗?”
汉子嘿嘿一笑,故作高深:“年轻人,你还小,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