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松岩蜻蜓点水离去后,世界再度托付至程椋;北方城市的凌冽空气,并没有吹走始终挂在程椋双颊上的绯红。
充满希望的分分秒秒都是这样美好。以往看见干枯蜷曲的落叶,只会想起自己腿伤的程椋,居然开始等待枝上绿芽萌发的一天。散步回去恰是在这时候决定的。
将近一个小时程椋才抵达酒店。推门进到自己房间的程椋,褪去伪装时,听见信封自口袋摔在地上的声音;拆开后他发现女生的心意与她本人一样不着边际,洋洋洒洒几百字只是为了一句:
“希望演唱会的门票不要太贵。”
粉丝比程椋更早一步计划演唱会——这一切并非空中楼阁。盯着镜子放空许久时间的程椋,难以捉摸时间的痕迹;万松岩离去后再回到他身边,更是让他觉得中间的岁月烟消云散。
兴许未来站上演唱会的舞台,程椋依旧是十年前刚出道的程椋。
然而电子锁开启的声音打断了程椋的怅然若失。他向后望去:
“你怎么进我房间?”
“我没有在我房间看到你。”
万松岩能把这种荒唐的话语说得笃定十足,程椋简直无言以对。逐渐朝程椋靠拢,变得恃宠而骄的万松岩,往他额头轻轻一吻,“他们晚上的聚餐我也没去。”
是谁每天忙得死去活来号称半夜三更才下班——完全因由万松岩啄的额头吻,程椋难得好脾气地问道:“可以不去吗?”
“不可以。”万松岩哄着他,“但是说好要联系你。”
程椋拍掉了他搭上来的手:“不要说得我有多么麻烦。”
话题既然回归到了路演,他们身上的意犹未尽毫无二致。面对展现崭新面目的程椋,也许万松岩认为粽子一般包裹的程椋更加生动。他说程椋一直都是那么可爱就好了;还有台上的拥抱:“我都怕你不肯走。”
程椋忍无可忍:“少做梦了。”
分明是晚餐时间,饥肠辘辘的两个人,说话时候莫名其妙坐进了客厅。落地窗外城市街道布局纵横,灯光逐渐在夜色中显露出来。
万松岩的邀请是在他们投射在玻璃窗上的身影,逐渐清晰时候而来的:“新年来我家过吗。”
程椋则是提醒,对自己日程安排倒背如流的万松岩,不该犯如此错误:“我要去演出。”
万松岩轻笑道:“演出完又不是不回家了。”
难免想起万松岩家——程椋最后一次造访隔壁的场景历历在目。原本插花作点缀的吧台,琳琅满目地摆满了七彩玻璃器皿,在暗色调的家装里显得格格不入。
冲刷程椋不美满记忆的时间,尚未带走这位邻居的性情大变:“你家真的要改造成香水博物馆吗。”
万松岩摇摇头否定后,程椋听见他说了一个十分拗口的外语名字,弯弯绕绕的发音之中甚至有两次弹舌;结束这串咒语似的单词后,万松岩才揭开谜底:“家里有新成员。”
“怎么还有国际友人?”
目瞪口呆的程椋,猜测是万松岩大学时候的同学来访,“我不去了。我听不懂他说话。”
“你听得懂。”
万松岩告诉他,新成员并非是国际友人,而是,“国际友犬。”
——金毛犬。
始终被程椋和金毛犬的外观进行比较的万松岩,当真接了一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