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脱离梦境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可比起在梦中,面对那个少年人时从心底溢出的悲伤、歉疚与不舍。
观慈音更愿意抹脖子醒过来。
醒来时什么也看不清,他是蜷缩起来的,像躺在沙发里,脸上一直有个湿答答的像是帕子的东西在他脸上擦动,给他擦脸的人十分明显没有过伺候人的经验,擦得乱七八糟。
说实话,不舒服。
尽管力气已经被控制到最轻了。
“怎么还不醒……都半夜了……”
“做什么梦呢?”
alpha在他身边嘀咕道。
观慈音半梦半醒,他还陷在那个真实的、带给他无限痛苦的梦里,手指扣住沙发的边缘往里紧紧收缩,把沙发扣出了凹陷。
他眉蹙得厉害,呓语从嘴里说出来,颠倒又含糊。
“阎玫……”
他喊了阎玫的名字。
阎玫丢了手里的帕子,他身上还穿着那件接观慈音回来的衬衫西裤,皮鞋都还没换,半夜了,眼却明亮得很,越夜越精神了。
他本来是蹲着的,一下子支愣起来,笔直着腰,趴沙发边上听观慈音说梦话。
观慈音是侧着蜷缩起来的,他一睁眼,就跟趴在自己眼前的阎玫对视上了。
太突然了简直。
阎玫都愣了。
“醒——”阎玫的“了”还没出口,观慈音猛地抬眼,戒备十足地看着他。
观慈音坐起来长腿一抬,力道太狠太快,直接把空气都踢破了,破风声里,阎玫的脖子被观慈音的大腿绞杀夹住。
这是楼遗月教给他的绞杀术,两条腿在搭在敌人的肩膀上后迅速交叉在敌人的后背上收紧,可以将力气发挥到最大从而牢牢锁住敌人的脖子,这时只需要膝盖微微用力,便可用大腿扭断敌人的脖子。
“等下我还——”阎玫被带着往观慈音倒过来。
他双膝受重跪在地面,如沉重巨物跪在观慈音跟前。
“你,在做什么?”观慈音低低喘息,他捂住脖子坐在沙发上,脖子上似乎还有尖牙刺穿的疼。
“我什么都没做啊。”阎玫无辜眨眼,脸颊蹭着观慈音的腿肉。
出了监察处后,观慈音身上那套严谨无趣的制服便褪成自己原本的白袍子,宽松柔软,雪白冰冷,这袍子里没有裤子,于是没有布料挡着。
“不要脸。”观慈音眯了眯眼,眼尾秾艳上挑,却满是厌恶。
他下一瞬抬起了腿。
紧紧被黑皮环缠在大腿上、没有带刀鞘的锋利匕首随他抬腿的动作直接割破阎玫的脸颊。
血线漫出来的一瞬,观慈音的脚踝被阎玫攥住,阎玫扯开嘴角,眼里没有疼,也没有被冒犯后的愤怒,他的脖子上是千斤重担观慈音压下来的力气,他却轻而易举站起来,他手里还攥着一截脚踝,没穿袜子,触手可及的白细光滑。
“观慈音,你在谋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