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你是不是又被骗了?”
“走了,走了,这地又白挖了。”
老镇长拦不住想走的人?,他的威望早消磨在一日又一日的徒劳无?功中,没人?听他的,他也?管不住人?。
这天老镇长被儿?子劝回了家,他却?没有向市里递交辞呈,“我是镇长!我都跑了,镇里就真?的完了!”
“你带着孩子们?去找你姑姑去,海边总不会缺水啊。”
安排好儿?女,老镇长又扛着锄头下了坑。
“老神婆骗了你,爸,和我们?走吧,没水吃,世道早晚要乱的!”
父亲放不下儿?子,儿?子又怎么能放得下老父亲。
“你要跑就跑得远远的,我绝不会临阵脱逃!”老镇长也?信了儿?子的话,或者说他从来没有信过神婆的话。
送水是为了敬老,尽到镇长的责任。挖井是为了那万分之一的希望,不挖井还能做什么呢?已经旱到难以忍受的地步了,不挖还能做什么呢?
专家的话没管用,神婆的话……那万一呢?
万一还没有出现,儿?女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只等他回家就走。物资管控,人?员管控,想要通行证,不容易,也?不算太难。
全家都在等他。
“我不走。”老镇长用力挖着,“你要是敢把我打晕带走,我醒过来就自杀。”
“唉!爸!”儿?子没法子,捶了捶地,懊恼又无?奈。
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爹啊。
挖井的只剩下老镇长一个人?,偶尔会有他的小孙子来帮忙捡捡泥巴。这一家人?到底还是没有走成。
干旱有常态化的发展,雨季一滴水没落,望着无?云蓝天,老镇长只剩下咬牙切齿。
惊喜就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早上到来。
一片微黄松软泥土中,出现了一点深色湿土。
熟悉到难以置信的湿土让老镇长疯了一样掘地,他那一锄头好似打开了水龙头的开关,潮湿的水汽瞬间侵润了泥土,脚下方寸之地有干燥变得湿润,再到黏腻只在片刻之间,肉眼可见的水啊!
那是水啊!活命的水啊!
老镇长顾不得水中泥沙,捧起一捧,地下水寒气?透骨,就连他舌头都冰麻了。
爽啊!
多久了,多久了都没有这么样痛快的饮水了。
老镇长转身就跑,快点快点再快点,地下水喷出来了!
坑底坚实的地面一触就破,谁也?没有想到这处坑底真?的出了水。
久在地下被积压的地下水,猛然有了一个出口,自然是肆意撒欢,眨眼间就将整个坑底变成了水的国度。
水位上涨,再上涨。
这不仅有水,还有着丰富的地下水。
老镇长顺着两?边的窄小阶梯,大跨步往上跑,慢一点,就要被汹涌疯长的寒水吞没。
幸好,他坚持在坑洞修了环形阶梯,不然只靠绳索上下,他今天死定了!-
半夜,月深人?静,处理完所有杂事后,老镇长偷摸着来到了村西头的三间平房。
“进来吧,门没关。”
他还没敲门,屋内的声音已经传出来。
进了屋,老镇长轻手轻脚地关上门,“灵婆,出水了。”
他心里对灵婆的本事已经信了十分,当初那可是请了好几个专家到处测绘打井都没有见着半滴水啊,专家都说他们?这没地下水。
灵婆能让他们?镇喝上水,管她?是不是神仙,那就是这个,老镇长在心里竖起大拇指,有真?本事啊。
“我没聋。”萧灵祎声音淡淡的,白天出了水,全镇到处都是欢呼声,再没有一个地方是安静的。
“您可是真?厉害啊,出了水咱们?镇就能种庄稼了,老百姓就能活下去了。”老镇长是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