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礼物。”
元妤仪闻言心生好奇,便要挣开他的手腕去看,然而却被人略施几分力,反而往前更近一步,二人的鼻尖对着鼻尖。
谢洵轻笑,“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倒好,不同我多说两句话,反而一心放在了礼物上。”
元妤仪眉梢微挑,正要反驳,却被青年刻意凑近的唇贴在唇角。
他对此事仿佛已经得心应手,轻轻碾磨,少女沾了津液的唇瓣不再干涩,反而露出饱满的水泽。
伴着细碎的吻,谢洵故作委屈地低声抱怨道:“殿下好没良心。”
元妤仪脊背一僵,好不容易逮到呼吸新鲜空气的空余,立即反问,“我哪有?!”
在朝廷中智计诡谲、冷漠狠绝的尚书大人此刻却像初沾情。欲,上了瘾的魅。妖,眼尾泛着柔弱的昳丽微红,泪痣勾魂夺魄。
他凝视着元妤仪唇上花了的口脂,又如愿在自己唇上抚下那抹绯色,心满意足地看着她,对她的反问却避而不答。
“时候不早了,早点歇息。”
听到街上时断时续的打更声,谢洵垂眸离去,颀长挺拔的身影隐在漆黑一片的夜幕中。
元妤仪坐在锦杌上,透过铜镜,看到了双唇微微红肿的少女,眉梢眼角都是另一种难以形容的妩媚明艳,心里更似击鼓轻响。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平静下来,按耐住心中的燥热,注意到旁边还有礼物没拆,素手搭上那只入手微凉的紫檀礼盒。
打开的那一瞬间,元妤仪微怔。
这是个很好的礼物,甚至是她从未想到过的礼物,并非胭脂水粉、香囊荷包。
而是两对八叶海棠细银链子。
做工精细雅致,在烛光映照下甚至能够看清银链的细腻纹路,忽然,链子随着元妤仪翻动的动作发出极细微的声响。
她这才发现,银链中还被人别有用心地挖了几个细小的孔隙,安放了更精致的铃铛。
因此略一动作,便会发出清脆的细微声响,绵长细密,在安静的环境下尤为明显。
元妤仪自认见过无数奇珍异宝,可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巧夺天工的银链,眉眼弯弯,爱不释手。
她正要将其放回匣子时,目光又落在匣子里的那张字条上。
“手链足链各一对,是我亲手所制,八叶海棠,细银铃铛,皆是上品,应当很配你。”
字迹飘逸有力,不难看出何人手笔。
元妤仪嘴上轻哼一声关上礼盒,嗔了一句“奇技淫巧”,可是手却无比诚实地把礼盒认真地放在妆匣里。
第76章丹青
◎美人在心中,不在云端◎
这半旬,因谢洵出任礼部尚书,有许多事务都需他亲自处理,因此来公主府的次数屈指可数,但今夜他还是抽空亲自来了一趟。
元妤仪对上次的八叶银链爱不释手,原本只是随口提出的三样礼物,现在却愈发好奇,拄着下巴看他,“这次带了什么?”
谢洵被她炽热的眼神看得心尖一阵阵的颤,递给少女一个长方形的黑漆云母青玉盒子。
“第二件。”
这次元妤仪倒是很自觉,将其随手放在一边,并未急着拆看,而是问道:“听说这几日宣宁侯屡次邀你过府一叙,都被你拒绝了,为何?”
她人虽不在朝中,可还是长公主,所以谢洵并不奇怪她知道这件事,只是坦然地点了点头。
“他想证婚,将你我名字重新纳入谢氏族谱,我说自己只有舅父,已无父亲,就算记名,也该记在陆家。”
谢洵说到这儿,话音微顿,似乎觉得自己这话有些不妥当,看了少女一眼。
元妤仪对以后入哪家族谱没什么反应,反正对她来说,那只是两个普通的名字而已,她只是拉着他的手一脸凝重地继续问,“然后呢?”
“谢侯说我大言不惭,是个不孝子,我顶撞了他,说他厚颜无耻、为老不尊。”谢洵坦白。
这堪称大逆不道的话也激得一向如木头般懦弱的宣宁侯两眼发红,在朝上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现在还关门谢客,在府里修养,至于这急病能不能养好,自然要另说。
元妤仪得知缘由,旋即气笑。
可听到谢洵一本正经地训斥自己这个冷漠无情的生父,又觉得心头的气倏然消散。
她下意识握住他的掌心,低声道:“骂的好,什么侯爷,我看就是个反复无常的臭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