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是那个格格不入的入侵者。
十二月的冬夜,眼看日子爬过中旬,又要到下一年的开端。
陈之?夏怔然地盯着中控屏上的日期。她明明不想那么过激地走开的。
他们对于彼此,早就很无关紧要了。
车身刹停在跳红的信号灯之?下。她正这么想着,猛然一回?眸。
男人的呼吸突然向她徐徐低沉下来。他在她转头的这一瞬间靠近了她。
他柔和的,极具侵略感的呼吸,与她不过寸厘。
似是要吻她。
车厢只有如此狭小?的一方天地,她避无可避。
就只剩一颗心?,不安分?地跳动。
“……喂。”
她的气息也紊乱了些?,颤了颤睫,出声?警告。
只有他匀称修长的手从她眼前滑过,接着,她便被一个力道牵引,不断地不断地,扑往了他的方向。
掉入他的眼底。
从上车到现在。她居然,都没想起系副驾的安全?带。
而?这么一路过来,雪势汹烈不少,他和她好像都不约而?同地把那一声?又一声?作响的警报给忽略了。
江嘲为她拉下来,扣好,他的长睫微敛,再抬眸看着她时,薄唇边还悬着那样?混不吝的弧度,混蛋又迷人,“陈之?夏?”
“……什么。”
“这么多年过去,”他半是好笑地问,“我是不是,还是最让你吃醋的那一个?”
她怔了怔,还未开口回?答,他幽昧的嗓音落在了她的唇上方:“但是对于我来说,你一直都是。”
“……”
“我就说,还是这种花更适合你,”他最后淡淡晃过了后座一眼,趁绿灯跳起,抽身坐了回?去。
“——树洋,你见到晓晓了吧?”林婉在电话?中难掩激动:“你说说,这该有多巧,你舅舅干女儿居然是你的高中同学!”
“我早说你舅舅的想法是对的,做什么博主啊,那都是青春饭,你就应该像他一样?开个建筑事务所,哪里还不需要建房子呀?学的专业总不能?荒废。”
“对了,当时你是13班,还是14班来着?瞧瞧我这记性……过了这么久都不记得了,晓晓跟你是一个班的吗?”
程树洋也有些?倦了,按揉太阳穴,很是无奈地一笑:“我14班的,妈。你怎么还不睡?都这个点?了。”
“那晓晓呢?”林婉追问他,精神得很。
程树洋循着这思绪,朝不远处望去。隔了许多年,他都记不太清一些?高中同学的面貌特征了。林晓也不例外。
蒋飞扬今晚攒的局,说要介绍几位地产开发商给他认识。从傍晚聊到现在十分?尽兴,现在都没散。
蒋飞扬一向呼朋引伴,人缘儿极好,还拉来几位高中同学助阵邀酒。
多数程树洋都有所印象。
只有林晓,她与他打过招呼,作了自我介绍,他才勉强想起她好像是邱安安的朋友。
他们过去应该没多么熟悉。
同一时间,林晓也望向了他。
都这么晚了,被一通电话?困扰,他看起来多少有点?儿苦恼。
林晓于是走过来,她顺便挡走旁人酒杯,微笑道:“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蒋飞扬说今晚有很多同学,我工作完也挺无聊,就过来了。我原来和邱安安一个班的。”
程树洋借此挂断了林婉的喋喋不休,点?了点?头:“我对你有印象——”
“算了吧,”林晓不客气地打断了他,调笑,“你应该就只对邱安安有印象吧。”
程树洋有些?尴尬:“你们班我还是认识一些?同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