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着外侧隔断就了坐,点起支烟来,只要了杯加冰的柑橘苏打,面不改色。
秦与森平日与他接触不多,但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这么油盐不进。
——也并非寡淡,纯粹是懒得应付。
梁丹妮窈窈依着他入了座:“局是我攒的,我带了个朋友来——怎么这么不给面子的?”
她不由分说劫走了他的烟,没好气地对秦与森:“你也是,没看出他不喜欢喝酒,还叫酒来?是自讨没趣吗。”
“……不好意思啊,丹妮姐,习惯了,”秦与森赶忙找服务生给她们一桌子都换了苏打水,边对面前?的男人殷殷笑了起来:“听说江总上月去万鸦老潜水了,我也喜欢潜水的,什么时?候咱们一起去趟古巴?”
“……那儿?有几个潜区很不错的,我听说你还很喜欢雪茄,当地产的Cohiba听说迎着那边的海风抽才——”
“我上半年就去过了,”江嘲掀了掀薄白的眼皮,这才淡淡地看了梁丹妮一眼,略带不耐烦的笑意,“你没告诉他?”
秦与森:“……”
“我以为?你叫的什么朋友,”他哂笑,微微抬着下巴看向对面的人,“我下班了难得清闲,还要被你们拉过来谈工作。”
梁丹妮这下也感到了尴尬。
江嘲也没要她手上才燃了没多久的那支,重新点起了烟。
火光明灭,映在他薄白的眼皮,眉眼与侧脸的轮廓透出了冷峭,拒人千里。
半高的玻璃围栏形成了个弧形的对角,那位蓝色头发的女主唱举着酒杯一路邀酒,制造出不小的动?静。
总觉得她有点儿?眼熟,江嘲的目光不由地跟了她一段。
很快,便是微微地一凝。
直对他不远,笑意娇酣的女人正坐在人群之中,她手撑在下巴,半眯起双杏眸,用满目、满目的痴迷望着他的方向。
看的是对面的谁,不是他。
江嘲心底发笑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期待,再朝秦与森晃去一眼时?,眼神如同淬了冰:“而且我不喜欢抽雪茄的。”
“……”
“秦朝河要是真?的有诚意,不应该总把你推出来当挡箭牌——”
服务生正要换酒,他及时?地出手制止,笑容恶劣,“现在全部喝掉,我就听听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
程树洋和蒋飞扬没等?下半场开?始就离开?了,戴思佳还有演出,从下午到现在就没吃东西?,先?不客气地来了个风卷残云。
张沫不轻不重捏了Kira一把:“你下次出门?儿?能不能少喝点?再喝成这样胡言乱语的,以后不带你出来了!”
这么一会儿?了,Kira别?提有多清醒,双手合十告饶:“对不起……对不起嘛。”
陈之夏的颊边泛起酡红,她不动?筷子,不知不觉又为?自己续了酒。
“不吃点吗?光喝怎么行……不是还有刺身什么的?”张沫说。
她笑一笑,“不吃了。”
至此?,她也没因为?她们那会儿?的话题而有愠色。
仿佛也只是听了个别?人的故事。
戴思佳伸手扣下她的杯子:“我下场压轴,还好久呢,你一喝我就想喝……我等?下怎么上台,完事儿?怎么送你?”
“……陈、陈之夏?”
蓦然一道男声打断了她们。
陈之夏抬了抬视线,一个瘦高的年轻男人站在她们桌前?。
她眼前?一片光影朦胧,依稀看到他身上一套明显演出要穿的奇装异服,也算周正笔挺,有双弯弯的桃花眼,样貌倒不算差。
她皱了皱眉。
“……我是纪存安,你不记得我了?”男人眼睛亮晶晶的,惊喜极了,“你回?北京了?到这儿?来玩怎么没联系我。”
又看到了戴思佳,拘谨地打了个招呼,“……哎呀,思佳姐也在啊,你们认识啊。”
“我这蓝头发还不够扎眼的?”戴思佳气笑,“你小子装不认识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