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悦颔首,努力弯了弯眉,儿女?新婚,总是不好板着脸的——即便在此?之前,这女?婿还是他正儿八经?的嗣子。
他拿出之前便准备好的紫玉同?心?龙凤佩,笑着交到青年手中,细细嘱咐了一遍,又总结道:“都是一家人,往后若有什么不顺心?,便来寻我。”
楚灵均闻言一挑眉,“我的礼物呢?”
“你?”楚悦隔空点?了点?她?的额头?,轻哼道:“你这混小子,成婚之后可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胡闹。”
“还有,怀安向来是个乖巧的,你不许仗势欺人。”却到底是将另一块玉交到了她?的手中。
楚灵均显然对此?话极不赞同?,悄悄瞪了自己的老父亲一眼,才双手接过同?心?佩,带着身边的人起了身。
按照礼部拟的章程,帝后在此?之后应列席明德殿,与文武百官一同?参加喜宴,共贺良辰。
然而皇帝一点?儿也不想应付朝臣们千篇一律的贺词。
她?侧身望向身畔的青年,正对上青年含笑的眉眼。
青年平日里总是偏爱浅色系的素雅衣服,除了朱色朝服外,极少穿这样浓墨重彩的衣服。楚灵均一时竟恍了神。
“陛下??”他握住皇帝的手,温声唤她?:“安寝吗?”
楚灵均的脑袋先?意识一步点?了头?,反应过来时,便着人往明德殿传了话,而后才与楚怀安相携入东阁。
布置精美的喜房内,这对天底下?最尊贵的新人正相对而坐,共饮一盏合卺酒。
这酒是楚悦赠的,据说是在楚灵均刚刚出生时,他与尚且满心?欢喜的妻子一同?埋在宫中的醇酒。只等自己心?爱的女?儿成婚,便将这份心?意挖出来,作为?新婚的贺礼。
在树下?埋藏了多年的醇酒最终还是被掘了出来,送到两人成婚的房中。只可惜,当?初那个温柔敦厚的妇人,早已忘记了此?间种种……
楚灵均微怔,含笑放下?了手中的酒樽。
坐在对面的人敏锐地觉察到她?情?绪的变化,关切问道:“怎么了?”
皇帝不是个喜欢沉溺于往事的人,欣然抿唇,岔开话题:“这酒有些烈,你不许再喝了。今晚你要是再成了醉鬼,我要生气的。”
“我……”因着她?的话,楚怀安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前两次喝酒后做下?的糗事,莹白?如玉的肌肤染上些许霞色。
“你不喜欢,我往后便不碰酒了。”
他微微错开眼,语气听起来虽与往日无二,但楚灵均怎会听不出他的窘迫?
“怎么这样迁就我?我真会被你惯坏的。”她?的心?顿时软了下?来,柔声解释:“没有不许你碰酒的意思,只是多饮伤身,切不可贪杯。”
他温顺地颔首,“都听陛下?的。”
然而皇帝对他的答案并不怎么满意。楚灵均哼哼唧唧地凑过去,撑着脑袋睨他,“成了婚,称呼也不改改吗?卿卿?檀郎?”
青年越发耳热,但神情?瞧着倒依旧镇定。他也不吭声,只是安安静静地望着自己的心?上人——四海的皇帝,自己的君主。
秋水明眸,盈盈流转。他的眼神很?柔和,像是亲吻湖面的春风,也像抚摸土地的月光。朝堂上的人总说乐安王清清冷冷,好似山间雪,然而这捧雪在皇帝面前,总是不由自主地化去坚冰,露出柔软的内里。
被注视着的人很?快就忘了刚刚那个耿耿于怀的问题,顺着心?意吻上柔软的唇,欣喜地品尝着甘醇甜美的酒香。
两道不同?的呼吸慢慢交织在一起,结成一道密密实实的网,将这对情?投意合的新人网在一起,也将世间的万般纷扰隔绝在外。
渐渐的,原本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了断断续续的喘息声,低沉喑哑,乱如蓬草。这几声极力压制、仍控制不住从喉中泄出来的声音,很?快便让室内的温度节节攀升。
“别……别这样。”脸色嫣红的青年人瞥了眼窗外的天色,万分为?难地劝道:“……天都还没黑呢。”
对于楚怀安这样人来说……白?日宣·淫……还是太过荒唐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