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女生的愤怒尖锐而高亢,坦率而热烈。
“我没问题了。”卜芯雨说,“我可以帮你们申请春申区独有的大学生创业一次性补贴,如果你们有申城户口,还可以申请首次创业一次性补贴,这两个不冲突,然后是场地补贴、社保补贴。等专利下来,还有专利补贴。除了这些补贴,你们也可以申请创业贷款,应该还有知识产权方面的奖励,我晚点会跟科委老师再确认。”
卜芯雨最后帮周亦雯算了一笔账,七七八八的补贴加上一些奖励,三个月左右就能拿到十多万,年底差不多能再拿五到八万。
总数离周亦雯团队所需的资金也还有一些差距。因为人员成本是大头,周亦雯也在寻找合适的学姐学妹兼职做,但报酬部分肯定要预留。
卜芯雨有事先去忙了,留两人讨论资金问题怎么解决。
周亦雯想了几分钟,说:“要不然我试试贷款吧。”
毕竟是年轻人,风险厌恶等级不高,愿意大胆尝试。
岑商没有劝阻,创业本就是一腔孤勇一鼓作气,况且周亦雯的个性决定了她不是那种守株待兔等待转机的类型,没必要挫其锋锐。
“你想清楚了就准备材料。”
岑商跟一位认识的投资人许程锦约在周二下午电话沟通。
听她介绍完情况,许程锦从投资者的角度做了评估,首先肯定hi-mind项目有一定价值,人工智能在投资界已经掀起热潮,但这个项目对她所在的机构来说太小了,不够立项,她个人可以投一部分做种子轮。
岑商直白地问她能投多少,能不能覆盖3-6个月的资金用度,还有退出方式是什么。
许程锦笑了笑,我帮你介绍一个朋友吧。
许程锦管那位朋友叫然总,同是女性,岑商电话打过去,对方正好在人广附近,就约周亦雯一块儿见了面,大致聊了聊。
两个小时后,双方在协议上签了字,现金到账。
事情顺利得如梦似幻,连周亦雯都觉得不可思议。
送走了然总,帮周亦雯打了车,岑商便迫不及待在马路边跟许程锦打电话,打听然总什么来头。
许程锦说和然总是在某个内部论坛上由朋友介绍认识的,朋友说她是个专门投女性创业者的天使投资人,名不见经传,连张名片都没发过。又说这位然总投资全看眼缘,出手大方得很,单许程锦知道的就有两三个项目,少说一两百万撒出去了,但看着也不像富二代。
无论如何,项目成了。
岑商当晚半宿没睡,因为周亦雯半夜给她发了一串信息,不知道是不是太激动了口不择言,说她真没想过政府平台的老师办事居然这么高效,她其实没抱希望,没想到瞎猫碰上死耗子。
她说,她对这个破烂的世界又有希望了。
岑商实在无言以对,干巴巴地回:「加油。」
次日一早,岑商把小组三个人召唤到会议室,简单讲了这件事,跟周亦雯见过面的卜芯雨比她激动多了,整一个兴奋到变形,振臂高呼:万岁!girlshelpgirls!
陆家瑜比较冷静,问:“像这样的业务一般也要收服务费,她们谁付?”
宋瑞笑她钻钱眼里了。
岑商说:“通常情况下做fa是要收取服务费没错,但这次偶然性太强了。”
她纯粹是抱着试一试,不成功也没损失的想法去做的,她只是给许程锦打了电话,然后许程锦又介绍了一位朋友给她,前后就花了三个多小时。
“咱们都是自己人,我坦白讲,我觉得那位然总根本就是做慈善,哪有一见面就洒钱的,家里有矿也不见得这么造。你让我去收服务费,我不好意思的。”
接下来周亦雯团队要正式注册公司、申请孵化场地、准备一系列材料,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岑商让卜芯雨和宋瑞先去忙,留下陆家瑜叮嘱她:“这件事先不要跟郑董讲。”
“嗯?”陆家瑜起初有些疑问,她脑子转得快,见岑商目不转睛看,用力地又“嗯”一声,“我知道了。”
独自坐在会议室,岑商偏长的反射弧总算感受到一丝志得意满。
她抓起手机,在微信翻联系人,很想找个人分享这份喜悦。
秦露浓的头像正好跳到顶端。
秦露浓:「速电!」
秦露浓:「救我!」
岑商电话打过去,还没开口说话,就听秦露浓不知在跟谁讲:“啊不好意思,打电话催我呢,我先去一下。”
秦露浓明显是小跑过来的,路上给岑商发信息楼下见面,岑商估摸时间,提前几分钟下楼,正好在大厅碰到她。
“大蝴蝶……”秦露浓像见了救星似的一把抓住岑商,气喘吁吁地问,“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