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时站在原地沉默一会儿,终于没忍住伸手扶了下墙,似乎觉得没必要在江应前面硬撑什么了,只淡漠地回头看他,“你烦不烦?你以为你谁啊?你凭什么管我?”
“我讨厌被人管。”游时看着他眼睛,不冷不热的态度更加刺人。
叶子哗啦啦被风刮起来,天很高云很淡,空气很凉,一如两年前江应消失的那个秋天。
巷子里静悄悄的。
江应沉默着把肩上的书包卸下来,在书包里哗啦啦翻着,眉眼有些冷,游时突然感觉有点陌生。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的时候游时也愣了一下。
江应不是一直都冷么?对谁都冷。
但是这也只是别人在耳朵旁边重复的多了,他留下的印象。但其实江应,好像没怎么对自己冷过脸吧?
让他自己去回忆江应冷淡的表情,他突然想不起来。
游时想着,没再看他,继续往前走。
江应眉眼一抬,手从书包里抽出来的时候攥了碘酒和纱布,他冷冷说:“站着,裤子撩起来。”
“你他妈是不是聋——”游时恶狠狠地回头,而后蓦地咬了下舌尖。
江应不知道什么靠过来,他差点一头装进对方怀里,那股冷松似的味道顿时浓重。
而后感觉到自己肩上一重,他被强硬地推到小巷边的石凳上,江应在他面前蹲下,几乎挡住他全部去路。
“你……”游时垂下脑袋,咬牙切齿还想说什么。
江应一抬眼睛看他,没什么表情。
游时突然说不下去了。
半晌,江应垂下眼睛,听不出什么情绪:“早知道应该让赵邮来的。”
“你说什么?”游时挣了一下,“把手松开。”
江应半蹲在他面前,与此同时还还有一只手压住他手腕,从这个视角,能看见他冷淡的眉眼。
“让赵邮来,或者随便一个人,你会赶他走吗?”江应抬头问他。
游时听见他的话,抿了抿嘴唇,语调很缓地说:“不会。”
这是实话。
能来的都是平常在一起玩的那群,他们考不考试无所谓,甚至他们对这种事甘之如饴,恨不得上赶着打架。
更何况他们也没招惹过自己,干嘛这样赶别人走。
“哦,”江应点点头,脸上表情很淡,“裤子撩起来。”
因为他低着头,游时看不见他脸上表情,只下意识说“不”。
他总觉得在这样的环境里撩裤子有点奇怪。
而且又不是什么大伤,上药太磨叽,过几天就长好了。
“最后一次,”江应抬起眼睛看他,片刻后冲他很淡地扯了下嘴角,“算是还人情。”
游时心里突然有点紧。
自己无非就是给他送了一次药,至于么?扯什么还人情,如果真论人情,他们两个之间的账算得清么?
而且距离实在太近了……
游时本来就不习惯跟别人近距离接触,还是这种,完全被困在狭小空间里的近距离接触。
他几乎能听见每一点因为江应动作而发出的布料的微小摩擦声。
游时耳朵尖红了一点,他咬牙切齿地说:“你他妈要是敢动我把你打进医院……”
“哦?”江应挑了挑眉,“你先把腿养好了再说吧。”
游时还想说什么,余光里只看见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小心翼翼的扯了下自己裤脚,一点点把裤腿卷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