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城市霓虹灯影,范思齐在车上听老婆转述心理医生的话。
他接受得很快,笑着说:“这不是好事吗?我之前就看出来一些端倪了,没想到真的会是这样。”
钟晴满目愁绪:“我居然还得别人提醒才发现宝宝的特殊……我们陪伴他的时间真是太少了。”
“别自责,这是我们这个位置的人无法避免的事情。”范思齐安慰她,“况且现在有抱月在,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抱月马上就开学了啊……时间过得真快。不知道宝宝以后能不能正常上学。”
只属于夫妇两人的私底下,关于范绵的话题经常陷入对未来惶惶不安的漩涡里。最后,范思齐还是开口回答:
“前几天高医生说,宝宝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稳定了。还有两年才到上学的年纪呢,肯定可以的。”
“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天气越来越暖,玉兰花彻底地开了。言抱月终于脱下他那套黑色羽绒服。
范绵无不可惜:“抱月天天就穿这一件,都过季了,还有那么多羽绒服都没穿过呢。”
言抱月轻笑一声:“都怪绵绵的眼光太好,挑得衣服太让我喜欢,天天只想穿这个出门了。”
“是吗?那以后你的衣服都由我来挑!”
少年扬手,校服外套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下一秒就服服帖帖穿在了他的身上。言抱月边拉拉链边回应道:“那太好了。”
今天是初中生开学的第一天,范绵的父母在忙工作,言抱月很懂事地提前和他们说好不用拨冗同去,也不用派助理照顾他。
他起的比平时早些,范绵积极自愿跟着迷瞪瞪醒来。
“我说到做到,每天接送你上下学!”
饭桌上,逐渐清醒的幼崽翘着鼻子说。
言抱月用一勺煎蛋短暂地堵住范绵的嘴:“不需要,绵绵。学校人太多太吵,你只能一直在车上待着,很辛苦很无聊的。”
他中午留校,要是答应范绵接送,幼崽一天就要来回往返四趟。市一中在靠近城市中心区的位置,从家到那里就需要大约一小时的车程。
完全没必要让范绵受无妄之苦。
但范绵咽下煎蛋,依旧执着:“我不无聊的。而且我也不辛苦啊,只是在车上坐着而已。”
不幸中的万幸,他全身上下脆皮得要命,但完全不晕车,真不知道应不应该感谢老天爷“赐福”。
看言抱月伸手还想给他塞饭,范绵嫌弃地把叉着胡萝卜的叉子扒拉开,据理力争:
“一整天都呆在家里才是真的无聊啦。接送抱月的话,路上还能和抱月多待两个小时呢……”
他伸出两根指头勾了勾,小眼神可怜巴巴地望过去,看似委屈到不行地恳求对方。
没有人能在这样来势汹汹的话语和表情下,残忍的拒绝幼崽任何的请求。这场拉锯战以言抱月被可爱到说不出话来和范绵的完全胜利告终。
但在吃饭这方面,即便范绵再三强调自己可以拿勺吃东西了,实在不行还有佣人帮忙。言抱月依旧充耳不闻,还是坚持一口口喂完他,再三下两下解决了自己的早饭。
他起身,单肩背上书包,另一边的手牵起小孩,幸福又无奈地出门了。
今天是周一,正值早高峰,车全往城区涌,他们意料之中堵在了路上。
言抱月是个沉得住气的人,范绵则从来不会因为这些事情烦躁发火。软硬适中的真皮后座上,他昏昏欲睡地听言抱月给他朗读语文课本上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