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抱月不再抱怨了。他再次恍然惊醒过来,自己差点迷失于安稳富足的生活中。
曾几何时,他也扮演着这样的角色,所有人都认为他是恶人,想尽一切办法驱逐他。
他脱离了魂不守舍的状态,不再不切实际地做梦了,而是更加积极地跟进养父和调查组的脚步。
很快,那之后的某个晚上,警方传来了消息,说他们终于在某个据点蹲到了交易现场。
为了不打草惊蛇,警员没有轻举妄动,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拍摄完照片,快速撤退。
这张照片作为加密文件传输到了书房的电脑,范思齐一一辨认每个人的身份。他放下咖啡杯,言抱月在醇厚的香气中闻到了风雨欲来的土腥味。
每天都有新的加密邮件传送过来,范思齐毫不介意地分享给言抱月。他现在能稍微看懂些许东西了,不过只是沧海一粟。
最新的邮件是线人报告的武器数量,不是个小数目。两人皆神色严峻,范思齐说:
“接下来就是官方的事情了。我们只需等待最后的结果。”
紧张的等待后,最后的结局尘埃落定。
坏蛋还是那个坏蛋,并没有被冤枉。警员的队伍中有几人因公牺牲,但所幸,他们赢了。
第二天范思齐就跟“彻底”清白的言垚签订了转让合同,作为资本家大捞特捞。当日的电视台新闻还专门感谢了范家对这一系列案件的帮助。
作为回应,范绵他那社牛的老父亲买了二十来个投屏在全市循环播报自己的丰功伟绩。
范绵:虽然确实厉害,但实在令人无语……
他们都轻松了一阵子,第四年如约而至地到来了。
言垚并没有得意多长时间。他再次被背刺,范家反手举报了他。
充足的证据,还加上了言抱月这个亲生儿子的证言,他的各项犯罪事实无可辩驳。他在被羁押前曾冲上范家门来讨要说法,这种时候顾不上礼数,双方早就鱼死网破。
范思齐不在。言垚只等来了一个清俊的少年。
“你们就不怕我举报范家收受我的贿赂吗?!”
言抱月非常有礼数,将当初签订的合同复印件一页页翻给对方看。
“你情我愿的事情,哪里算贿赂呢。”
“滚吧。”他起身,仪态端方,让管家送客。
言抱月回到厨房,重新开始捣鼓新款的小甜品。此刻家里四个人就剩他一个在别墅待着,叔叔阿姨照常忙工作,范绵——他今天去学校了。
范绵今年八岁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虽然仍是战五渣,但好歹不会像三岁半时期那样十天里五天遭罪,吹个凉风就感冒。
现在他要吹二十分钟凉风才会感冒。
范思齐和钟晴在两年前就给他办理了私立贵族小学的入学手续。可惜即使环境再好,小孩子聚在一块,哪里都喧闹,而且也不懂事,不会像范绵熟悉的大人们那样处处迁就照顾他。
范绵喜静,而且在开放环境里,他特殊的体质使得周围的一切都危机四伏。更多时候,他会在家里跟着请来的家教学习,很少去学校,只挂个名。
虽然他不学也没事啦,直接跳级到初三应该也是没问题的。不过真这么做感觉会有很可怕的后果……
言垚来家里这天,范绵刚好去学校考试了。有保镖陪同,言抱月没有太担心对方的安全,全心全意研究小蛋糕的做法,等绵绵回来品尝。
客厅传来了声音。有人正急匆匆往过跑。是啊,他已经可以短暂地跑小段距离了,真好。
言抱月回身,那只长高了许多的小崽崽就亮着眼睛和他打招呼。
“抱月,我回来啦!”
彼时彼刻,正如此时此刻。
灼热的盛夏里,他推开了饭店包厢的木门。
“抱月,你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