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宇文越醒来时头疼欲裂。
他以前没有参加酒宴的机会,几乎没碰过酒,也不知道自己酒量究竟如何。昨晚在宫中宴请将士,那群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贪杯的,宇文越也不得已陪饮了好几杯。
几杯酒下肚,他就知道不好。
好在身为天子的信念感支撑着他没露怯,一直若无其事地坚持到了酒宴结束,返回寝宫。
至于回来之后……
宇文越按了按眉心,有点想不起来了。
殿外传来脚步声,谢让走进来,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醒酒茶,喝了能舒服点。”
宇文越接过来喝了一口,问:“你好些了?”
“嗯,好了。”
他的发烧通常来得快去得也快,比起生病,更像是身体在表达抗议。时刻提醒他不能受累,也不能贪凉。
谢让道:“喝完再睡会儿吧,今早的讲学已经帮你推了。”
宇文越“唔”了声,努力忍了忍,但还是没忍住:“我昨晚……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怎么没有?”谢让转头往桌案边走去,煞有其事,“陛下发起酒疯来,真是很吓人啊。”
宇文越:“……”
少年局促地问:“我、我做了什么?”
“那可多了去了。”谢让细数起来,“大喊大叫,鬼哭狼嚎,又是唱歌又是大笑,还偏要拉着常公公跳舞……啧啧啧,真是叫臣刮目相看。”
“……”宇文越狐疑地看他,“你没有骗我吗?”
“没骗你,真的。”谢让眼神分外真诚,“我说的千真万确,不信你去问常公公。”
宇文越:“…………”
他自然是不敢问的。
当今圣上最好面子,要让他跑去下人面前,问他昨夜是不是大喊大叫,还偏要拉着对方跳舞……宇文越宁可就地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少年脸色忽青忽白,最终什么都没说,默不作声喝完了醒酒茶,乖乖躺了回去。
谢让望向床上那身影,失笑摇头。
宇文越昨晚当然没有大吵大闹,少年喝醉后比以往还要沉默,也更为霸道。
见他烧得难受,竟那么不讲道理地直接抱了上来。
还一抱就抱了大半宿。
而被他那么一抱,身上竟当真没那么难受了。
上回有人这么抱着他,还是幼年时在父母身边。
谢让唇边抿起一个笑意,低头翻开了手边的奏折。
。
日子很快到了除夕。
按照本朝惯例,除夕夜的前一日,圣上会在宫中设除夕宴,邀百官携其亲眷入宫赴宴。
虽说是晚宴,但欢庆从白天便开始了。
请来的戏班午后就开始登台表演,百官及其亲眷在御花园赏雪听戏,以往冷清的宫闱难得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