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动作稍顿。
“那就是了。”宇文越哑声轻笑,“你们奚家人还真是不安分,亏得当初还特意放了你们一条生路。”
女子神情一变,攥着宇文越衣领的手用力收紧:“奚家人不得行商,不得为官,太后亦被软禁行宫,无法与家人团聚,这叫什么生路?”
宇文越抬眼看她:“这怎么不算生路?”
离了官商,还能做匠人,做农户,活下去的手段千千万。
只不过,不能再站上高位,不能再享有权利,对于体会过人的来说,那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废话少说。”女子不想与他耽搁时间,双手又覆上了宇文越里衣的衣扣,温声道,“陛下请放心,奴婢都已将一切安排妥当,今夜不会有人来打搅我们。”
“……尤其是那位太傅大人,他现在恐怕自身难保,暂时是回不来的。”
宇文越眸光瞬间冷下来:“你们做了什么?”
女子并不答话,宇文越忽然抬起手,用力攥住了她的手腕。
“说,你们对太傅做了什么?”
女子显然没料到他还有力气抵抗,但她也有些身手,当即朝宇文越迎面击来一掌。
却又被人灵巧躲开。
宇文越这一个多月以来,几乎每日都要与谢让那贴身侍卫飞鸢对打。他虽然并不将那人当做他的师父,但不得不说,那侍卫的武功的确很强。
比许多人都要强。
宇文越灵巧躲过对方数招,闪身来到女子身后,抓住对方手腕用力一拧——
“啊——!”女子腕间传来咔嚓一声响,断了。
宇文越将面无表情将人扔到地上,仍由那女子捂着手臂哀嚎。
他转身打开门栓,常德忠正指挥着一群小太监,准备把门撞开。
宇文越今夜为了防止谢让出意外,将所有侍卫都调去了太和殿,反倒使得乾清宫内看守空虚。
乾清宫内一个侍卫也无,派人去调禁军一时又来不了,常德忠急得都快哭,见宇文越毫发无伤地打开门,竟当真落下泪来。
“陛下,您没事吧!”
“朕能有什么事。”宇文越靠在门边,方才那一番动作,少年额前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他轻轻舒了口气,哑声道:“屋里那个,先关起来,派个人去找太傅。”
“是!”常德忠吩咐下去,又扶着宇文越往里走,“哎哟,陛下身上怎么这么烫……奴才这就给您请太医去!”
“等等。”
宇文越偏头看向那还放在小案上的荷包,闭了闭眼:“太傅身边有侍卫护着,应当不会有事。”
常德忠:“是啊是啊,可是您有事……”
“所以,朕也不会有事。”宇文越唇边浮现起一丝笑意,又很快因为身体难耐而收敛下来。
常德忠疑惑地看着他,却只见自家陛下默默地躺上床,蹙着眉,声音低哑却清晰:“你也去,将太傅找回来……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