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如果葛大夫当真有意,我会安排。”宇文越把谢让按回床上,又板起脸,“倒是你,怎么又开始操心这些事,葛大夫刚说过你不能思虑过重。”
“……”谢让有点无奈,“只是随口闲聊几句,算什么操心?真以为我这么弱不禁风?”
宇文越瞥了眼他肿胀的脚踝。
谢让:“……”
都说了那是意外!是意外!
宇文越叹了口气,拉过被子搭在他身上:“我也想当做你没事,可你这身体,是没事的样子吗?”
太医也说过谢让不可思虑过重,所以这半年以来,宇文越鲜少拿政事去惹他忧心。只偶尔有事拿不定主意,才会去请教他。
可就是这样,还是令他伤神了。
“怀谦,我知道你是为了这天下。江山稳固,这是你的愿望,也是我的。”宇文越低声道,“我会做好我该做的事,你不需要为此劳心伤神,相信我,好不好?”
谢让沉默。
他当然不是不相信宇文越。身为书里的男主,就算没有谢让的帮助,宇文越也迟早会一统四海,名垂千古。谢让所能做的,不过是让他前行之路再顺利些,少走些弯路。
所以,他其实并不想去改变什么,也很难改变。
这大半年时间里,他的确没有在政事上过多费心,更谈不上操劳。
如果说有什么值得伤神的事……
谢让抬头看向身边的人,少年神情严肃,一本正经。
瞧着竟然有些可爱。
“你又笑什么?”宇文越皱起眉头,“你不会还把我当孩子看吧,就这么不信任我?”
谢让都没意识到自己又笑起来,试图解释:“我真没有……”
“那是为何?”往日敏锐的少年这会儿却迟钝得很,还偏要拉着谢让刨根问底。得不到回答,又做出闷闷不乐的模样:“你就是不相信我……”
谢让被他闹得没脾气,低声笑道:“小傻子……”
“你说什么?”宇文越不悦地问。
他听力敏锐,这话自然不是问话。谢让懒得理会他,偏头往床头的包袱摸去,想找本书来看。可他刚一动,又被人擒住手腕。
宇文越稍稍倾身,把人抵在床头:“方才说朕什么坏话,如实招来。”
谢让也不是头一回这么大不敬,含笑着抬起眼皮,慢吞吞道:“说你是个小傻子,怎么,不认?”
说来也怪,谢让下江南以来,记忆恢复,情绪几番大起大合。可他整个人,反倒比先前松弛许多。
就连笑容都多了不少。
宇文越被他这笑容晃了眼,神情呆了呆,小声问:“我可以吻你吗?”
谢让愣了下。
他神情瞬间变得有些局促,别开视线,没有回答。他不答,宇文越也不动,静静注视着他。
僵持片刻,谢让才低声道:“以前,不也没问过吗?”
“之前,是我不对。”宇文越声音放得很轻,“我以后不会再欺负你了。”
以前他并不知道谢让身上发生过什么,只顾任意妄为。可现在,知道了这么多事,他把这人捧在手心里都来不及,森*晚*整*理哪里还舍得欺负。
宇文越注视着那张俊秀出尘的脸,对方嘴唇轻抿,仍然没什么血色。
“……不可以吗?”他又小声问了一遍。
谢让:“……”
就是再活一辈子,谢让也绝答不出这种问题。他张了张口,只觉一股热意爬上耳根,一个字也说不出。
最终,还是宇文越先松了手。
“罢了。”宇文越直起身来,取过床头的包袱递给他,“你不赶我走,就已经足够了,其他的……”
少年无声叹了口气,又道:“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