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转身离开了屋子。
房门被人合上,谢让坐在原地,雪白的耳根渐渐泛起一抹绯红。
他轻轻磨了下牙,小声嘟囔:“还说不是小傻子……”。
谢让和宇文越就这么在这山野间住下。
二人来此本是为了给宇文越治病,但就像葛大夫所言,宇文越这病其实并不棘手。只扎了几回针,用了几副药,易感期便顺利得以控制。
最后被扣下医治的,还是谢让。
这日又是个难得的大晴天,宇文越一大早就被阿轩拉去溪边抓鱼,此时正在院子里撸着袖子煮鱼汤。
山中生活就是如此,就算堂堂九五之尊驾临,也得老老实实上山种地,下河摸鱼。
好在宇文越自小在冷宫生活,这点活他应付得来。
甚至由于宇文越厨艺不错,做饭的活也被交到了他手上。
少年站在炉灶前,熟练地切着菜,时不时去锅中翻动一下,院中满是鱼汤的鲜香。
谢让坐在窗边看书,一抬眼,便能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以往矜贵威严的少年如今一身布衣,却掩不住那优越的身形。他肩膀宽阔,肌肉线条精壮却不夸张,衣袖随意挽起,露出一截修长有力的小臂。
谢让一时失神,听见不远处脚步声传来,有人走到窗前。
是葛大夫。
谢让连忙收回目光。
他这动作和掩耳盗铃没什么两样,老者瞥他一眼,没说什么,将手中的汤药隔着窗台递给他:“先把药喝了。”
在葛大夫面前,谢让可不敢推脱不喝药。他乖乖接过药碗,忍着苦闷了一大口,苦得整张脸都皱起来。
葛大夫靠在窗台边,视线却是望向院子里那人:“这娃娃是不错,生得俊俏,对你也好。”
谢让被那汤药苦得脑子发懵,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
他微微愣神,抬起头来。
葛大夫面露不悦:“做什么,真当老头子我是那十几岁的稚童,说什么都信?”
“还结义兄弟……有你们这样做兄弟的吗?”
谢让:“……”
宇文越的身份暂时不便透露,谢让也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师生关系,因而才扯了这个谎。
谁知道,还是没能瞒住。
不过,没瞒住也正常。就冲着宇文越那把他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模样,任谁都看久了都会觉得不对劲。
反正谢让不会对他的结义兄弟这样。
谢让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老者又悠悠道:“你身上有信香残留,多半是当初腺体切除不完全的缘故,又恰好遇到阿越公子与你信香极为契合,这才……好在阿越公子如今信香已经得以控制,易感期也不再反复,无需担心与你相处时会受你影响。”
他话头一转,又道:“但你也不能老欺负人家,他之前病情那么严重,一半原因不都是被你憋的?”
谢让:“……”
谢让轻声叹气:“我劝过他了。”
“?”葛大夫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话,诧异地看向谢让:“你们这两情相悦的,有什么可劝的?”
谢让正埋头喝药,听言呛了一下,重重咳嗽起来。
宇文越在厨房忙碌着,却没忽视谢让。听见动静,连忙擦了手往这边走,一阵风似的卷进屋。
“怎么了?喝药又呛到了?怎么不小心点,是不是药太苦?这水都凉了……”少年又帮他倒水,又帮他顺气,一时弄得手忙脚乱。
谢让剧烈咳嗽,好一阵才缓过来,只觉脸上阵阵发烫。
“怎么这么烫?”宇文越捧起他的脸,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拧着眉,“是不是又烧起来了,葛大夫,您给他瞧瞧……”
“瞧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