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檀莞尔,“当然认识啊!几个月前,我向你打听一个镂空金球的来历,你还记得么?”
“记得。”秦老爹眯着眼睛仔细盯着青檀的额头,“不对,那女郎额上有一朵梅花刺青。”眼前这女郎的额上只有指甲大的一块儿绯色胎记。
青檀笑了,“就是我。”说着,她把装着辟邪珠的金球拿出来给他看。
秦老爹哎呦一声,“还真的是你,奇怪了,这才几个月没见,你额上的刺青怎么不见了?”
“已经去掉了。”
秦老爹吃惊道:“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到底怎么去的?”
青檀笑着摸摸额头,“说起来挺麻烦的,用银针一点一点扎破肌肤让药水沁进去。”
秦老爹哦哦点头,“说起来,我的脚也是夷微用银针扎好的。”
青檀心头一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夷微,他会用针?”
“我崴了脚,脚踝上鼓个大包,大半年过去也不见消,走路时隐隐作痛,他替我扎了几针,竟然好了!”
青檀强笑:“你怎么知道他是夷微?从来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秦老爹笑了,“肯定是他,他自称夷微,他那张树皮面具和褐布衣裳,整个榷场的人都认得。”
“他驼背吗?”
秦老爹道:“不驼,个子很高。”
韦长生的个子也很高,但是他有点驼背,所以他假扮陆平的时候很像。
青檀涩涩的笑问:“是不是夷微让你告诉我,去京城的两个银铺打听金球的来历?”
秦老爹点头,顺口问道:“你打听到金球的来历了吗?”
“打听到了,是南越皇室用过的东西。”青檀用力挤出一丝笑意,“多谢你,秦老爹。”
她提着礼物,慢慢走回客栈,手里的东西,好似越来越沉。
回到客栈时,韦长生和李虚白正准备出门去找她。
李虚白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见她看上去十分疲累,便道:“你去榷场买东西怎么不等我们一起,买了就可以放到车里。”
青檀淡淡道:“我怕耽误赶路。”
李虚白握住她的手腕,想要替她把脉,青檀避开他的手指,说“我没事”,扭头对韦长生道:“韦叔,你把马牵过来,我今日要骑马。”
李虚白直觉她不对劲,问了几次,青檀都沉默不语,直到出城之后,她才对李虚白道:“我有件事想要对你说,你跟我来。”
青檀牵着马,慢慢走到官道旁,转身站定,凝眸看着李虚白。
“你知道我为何经常气我师父么?不是因为他抠门,因为我心里一直有一根刺。”
李虚白知道那根刺是什么。
“我一直对师父感恩不尽,愿为他赴蹈汤火在所不辞。直到突然有天我明白过来,他收我为徒是因为我水性好,买下我教我武功,是为了让我去古墓替他取墨家铁匣,如果我运气不好就和古墓里的那个孩子一样,成为一具无名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