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以为自己会很激动,可她的心跳一如平常,并不曾跳乱哪怕半拍,只是忽然升腾起一股奇异的满足感。
她凑得近近的,正大光明地看他骤然被点亮的瞳孔,看他的眼里眉梢,是否有她的倒影。
迎着她的目光,陆怀海缓缓偏过头来,心下震惊难以言表。
他看着她,有些愣神,下意识抬手反制住她的手腕。
谢苗儿的眼圈还泛着红,是她方才气恼留下的痕迹,可此时此刻,微红的眼尾,却为她明净的脸孔平添几分旖丽色彩。
见陆怀海又有板起脸的趋势,谢苗儿什么也没说,她执拗地抬起下巴,尝试去吻他的唇角。
手腕让他捏去好了,反正她是用嘴巴亲人。
这回陆怀海有了防备,没有教她得逞,她再度贴近的时候,他已经抬起两指,借由指腹封缄她的唇。
他用气声问她:“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这人真讨厌,煞风景。谢苗儿亲人不成改行啃人,偏头,糯白的牙直接咬在了他凑到她嘴边的手指上。
她咬完还磨磨牙,理直气壮地说:“知道啊,我在亲你,省得你想那么多。”
陆怀海垂眸,看着自己指节上残存的浅淡牙印。
并不疼。
趁他走神,谢苗儿毫无章法地继续出击,倏而又倾身向他。像是怕被他拦住,这次她的动作极快,一不留神,把身后的椅子都带翻了。
两人原本各自坐在椅子上,彼此的手腕交叠,互相牵制。谢苗儿动作一快,整个人重心不稳、扑身向前,把陆怀海连同他身后的椅背一起按倒在了桌案边缘。
陆怀海是习武之人,五感敏锐,按理说比谢苗儿反应快多了,却不知为何迟钝了起来,直到她倒在他的身前,才堪堪回神,极迅速地伸手揽住她,不至于叫她滑下去。
“罪魁祸首”毫无忏悔之意,她的小臂还撑在他肩膀上,试图把自己的上半身支起来。
可腰被他锁住了,腿硌在椅子腿上难受得很,使不上力,谢苗儿干脆放弃,直接把脸贴在了他的耳边。
压抑的呼吸声自她脸侧传来,他的手逐渐上移,扣在了她的肩头。
他说:“不,你不知道。”
谢苗儿不理解他在说什么,但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渐重。而这样的姿势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她全身心依赖在他的怀抱里,小猫似的地蹭了蹭他的面颊。
她边蹭边念:“你最重要你最重要你最重要……”
用亲密的举动去证明一些事情,是爱人的本能。
再忍估计要忍成个王八。
还是缩头那种。
陆怀海合眼、轻轻叹气。
他并非不想。
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年纪,他的渴求远胜于她。
然而牵牵手,拥抱一下,还在他接受的范围里,旁的亲密接触,他极力控制自己不去想。
有的事情一旦开始,是没有办法浅尝辄止的。
谢苗儿挣出分力气想去瞧他,可霎那间,世界便在她眼前转换了方向,陆怀海长臂一伸,把她捞起来,直接放在了窄案上。
形势忽然倒转,陆怀海欺身而上,将她禁锢在窗槛与他的臂弯之间。
房间狭小,连带着窗前的这张桌子都是长长窄窄的,谢苗儿被他这么一放,背直接抵在了窗格上。
陆怀海把手垫在她身后,眉宇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空出的左手慢条斯理地给她捋着鬓发,很难说有或者没有嗳昧的意味。
才被她咬过的指尖就这么有意无意地划过她的耳廓,谢苗儿的心,终于不受控制地颤动了起来。
连带声音都变得有些抖:“你……”
陆怀海也不找由头了,骨骼分明的手稳稳停住,拇指和食指轻拈过她莹润的耳垂,反复摩挲。
“我什么?”他问她。
分明只是拈着她的耳朵,可是谢苗儿却有一种整个人都被他拿捏住的感觉,她眼神上飘,避开他的注视,不自在地耸着肩往后挪了挪。
“刚刚、刚刚你……你憋着坏!”谢苗儿愤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