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打听到施茂已经离开,萧时善本想过去,但?想了一下,又坐了回来,直到李澈去了前头,她才摸黑进?了他的房间,本来还担心有人拦她,一路走来倒是畅通无阻。
萧时善在屋里待了好半晌,思来想去,打?起了退堂鼓,她往上拉了拉衣襟,心道等她想到妥善的法子再来好了。
还未走到门边,外面响起了脚步声,萧时善忙不迭地藏到屏风后面,房门被推开,随即亮起了灯,不急不缓的脚步声逐渐靠近,紧接着是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响。
萧时善正在凝神细听,挡在身前的屏风忽地被推开,令她整个人暴露无?遗。
李澈眯眼看向她,“你在这里做什么?”
萧时善很快反应过来,她柔声道:“我是来照顾你的。”
李澈往她的脚上扫去一眼,“你先照顾好自?己吧。”
“我的脚没什么事了。”萧时善跟在他的身后,“倒是你身上的箭伤得多注意点,你一个人不方便,我可以?帮你换换药。”
“没有大碍,不需要再换药。”李澈走到床边突然停住了脚步,萧时善赶忙止住步子,他看了看她,“我现在要歇息,你还有事?”
萧时善脱口而出道:“那我陪你睡。”
这话说出口,她自?个儿就先羞红了脸,都到这一步了,也没想再打?退堂鼓,怕他出声拒绝,便先一步抱住了他。
李澈注意到她身上的衣物,略显宽大的衣衫,把她的脖子遮掩得严严实实,里面仿佛还套着什么衣物,他眉头微皱,不由得探过手去,“你身上这是穿的什么?”
身上的酱色大袖衫甫一挑开,李澈便顿住了手,萧时善羞红了脸,一下捂住了衣襟,她里面穿了条白绸长裙,倒也没有多么不成样子,只是分?外贴合身子。
柔软丝滑的绸缎包裹着雪白的肌肤,极致的白润中催生?出了别样艳色。
李澈收回手,挑眉道:“你穿成这样照顾我?”
萧时善说不出所以?然,李澈转过身,径自?歇息去了,她站在边上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往里头瞧了瞧,拎着裙子从床尾爬了上去。
“昨天?春妮来辞行的时候,说你已经?谢过他们了。”萧时善挨近了些,仰头去瞧他,一双眼睛灿若星辰,她是打?心里高兴,喜欢他为?她的事情上心。
李澈把她的手拉下去,淡声道:“你该谢自?己福大命大,自?己都不在乎,旁人哪能救得过来。”
萧时善眨了一下眼睛,忽然福至心灵,终于明白他在气什么,她支起身子,立即保证道:“以?后碰到危险,我就往后躲,再也不会让自?己落入险境了。”
李澈在很久之前就跟她说过,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他都希望她能先顾好自?己,当时萧时善只是当做男人的甜蜜话听,并没放在心上,此刻回想起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好几次他恼她的点就在于此。
易地而处,若是李澈成日?里让她这般担惊受怕,她也会撑不住的。
李澈瞧了她一眼,“好话谁都会说,真要记在心里才好。”
“我都记着呢。”萧时善忙不迭地点头,她贴在他的胸膛上,手轻轻地搭着,一双眼睛不安分?地转动着,“你肩上的伤怎么样了,要不我帮你瞧瞧?”
李澈拎出她胡乱摸索的手,“你少来这套。”
“来哪一套啊?”萧时善本就是忍着羞涩,被他一下戳破,顿时咬了咬唇,反倒激出了几分?不服气。
她忽地坐起身,把身上那件酱色大袖衫解了下来,乌黑光滑的黑发贴着身子,更衬得她肌白骨润。
萧时善钻进?他怀里,嫣红的唇印在他脸上,瞅了瞅他的唇,没等亲上去,就被他握住了肩头。
他越是摁着她,她就越是往前凑,好不容易亲到了,那叫一个得意忘形,然而她还没得意多久,就被他翻身压到了身下。
白色绸缎流水般滑落,萧时善抱着他的脑袋,额头汗珠点点,细细地喘着气。
李澈钳着她的腰,把她往上提了一下,身体绷得紧紧的,哑声道:“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虽然瘦了不少,但?养了这几天?,多少补回了一些,萧时善不满地哼哼了两声,这会儿又嫌她瘦了,是谁抱着不撒手的。
她抚上他的脊背,撑起身子,学着他的动作,沿着他的脖颈轻吻,还试探着咬了咬。
自?作孽,不可活,说得就是萧时善这种记吃不记打?的,自?个儿的腿脚都没好利索,就先招摇了起来,跑也跑不动,可不就是由着人收拾。
此番辛苦,也不是全?无?益处,至少萧时善已经?有了出入自?由的权力。
回来不满一个月,战局形势骤然紧张起来,藤水和溯阳两地再次失守,胡应尧贪污军款的罪行也被揭露出来,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皇上震怒,当即撤下了胡应尧两广总督的职位,命佥都御史张大人赞理军务,镇压义军。
十月初,朝廷的十五万大军抵达广西远宁府,中军大帐设在了远宁府内,总兵施献平和几个参将从南北两方围攻,张大人则率主力军队从正面进?攻奇峰峡。
一整个冬天?,萧时善见到李澈的次数少得可怜,他忙得脚不沾地,有时夜里难得回来一趟,待不到一两个时辰又得匆匆离去。
这会儿萧时善才体会到什么叫悔教?夫婿觅封侯,毕竟是在打?仗,刀剑无?眼,他走是走了,留她在府里待着,看不见,摸不着的,怎么能不记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