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小心点。”萧时善裹着斗篷出来送他,伸手把他的系带系紧了些。
李澈摸了摸她的头发,“这场仗不会打?多久了。”
萧时善点头,“你放心去就是了,我等你回来。”
李澈伸手揽过她,在她的脸上亲了亲,“是我舍不得你。”
目送李澈离开,萧时善望着渐渐远去的身影,在心里嘀咕道,走都走了,干嘛还说这种话,这不是存心让她惦记他么。
这场战事从筹备到总攻,一直到来年二月里才结束。
萧时善时不时地听到有关前方战事的消息,越听越叫人心烦,她不再跟那些夫人们走动,自?己在府里把邱掌柜送来的账本理了理,养了些莳花弄草的习惯,心静不静得下来不好说,至少是有事可做。
战事到了后期,萧时善连李澈的人影都见不到了,只有报平安的书?信,每次收到信件,心里便能踏实些。
冬去春来,萧时善攒了一沓书?信,她翻着信笺,忍不住叹了口气,算算日?子也该回来了。
“叹什么气?”
听到这个声音,萧时善瞬间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人,她惊喜交加,激动地叫了一声,扑进?了他的怀里。
“你怎么回来了?”
李澈伸手抱住她,笑道:“战事结束,当然就回来了。”
萧时善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一开口说话,眼睛先湿润了起来。
李澈赶了两天?路,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放松下来,不再是战场上的硝烟弥漫,目之所及,皆是由她布置的一草一木。
“有没有伤到哪儿?你每次来信都说一切安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哄我。”萧时善往他身上四处打?量起来。
李澈抹了抹她的眼角,“哪里都没伤到,你若是不信,大可以?验一验。”
他这样一说,萧时善就想起她之前非要验伤的事儿,前车之鉴还摆在前头,她可不敢逞能,眨着眼睛,柔声说道:“我相?信你。”
不管她相?不相?信,也着实过了几日?春宵苦短日?高起的日?子,被他那般欺压,反而如同吸饱露珠的花朵,愈发娇艳欲滴。
境由心转,这话倒是半点不假,萧时善梳妆打?扮,跟着李澈去参加了庆功宴,张夫人招待了一众女眷。
张小姐跟在张夫人身边出现时,萧时善顿时心生?波澜,认出这位张小姐正是她曾在南京见过的那位女子,打?听之下才知道,这位张小姐原是姚若薇的表妹。
萧时善对那场梦本就心中有刺,又见到个跟梦中女子颇为?相?似的女子,更是不舒坦,唯一感到宽慰的是,这位张小姐已经?定了亲。
回府后,萧时善连带着对李澈都爱答不理的。
小燕送上醒酒汤就退了下去。
李澈喝了两口,搁下碗,把萧时善抱到了腿上,“说吧,谁又惹着你了?”
为?了这种无?稽之谈生?气,萧时善也是怪难为?情的,但?道理谁都懂,能不能做到就是另回事了,“也没什么,就是我以?前做过一个梦。”
李澈扬了扬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梦到你娶了续弦,还有个活蹦乱跳的孩子,早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你还锁我的院子……”说着说着,还真触到了萧时善的伤心事,“我都成前头那个了,旁人提起来都嫌晦气。”
李澈听了片刻,“你怎么知道前头那个就是你?”
萧时善瞪大眼睛,合着她连前头那个都轮不上,“你还有哪个啊?!”
李澈看了她一眼,“你说我有哪个?”
萧时善撇了下嘴,她怎么知道。
“你这心思只怕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如今连自?己也给咒上了,今日?是碰到了何事,又让你提到了心上?”李澈把今日?的事情快速过了一遍,料想是在宴会上发生?了什么事。
“我瞧着张大人家的千金跟你的新夫人挺像的。”萧时善拿眼瞅着他。
李澈眼眸微眯,“原来你连新夫人都给我找好了,看来改日?得去张大人府上拜会拜会才是。”
萧时善气恼不已,一团火气在胸口横冲直撞,她使劲儿推了他一把,扭头就走,脚尖刚碰到地面,又被他拽了回去,“放开我,你去见你的岳丈去吧。”
“这不是你给我打?算的么,把自?己放在凄惨的位子上,又认定我必定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将来妻儿在侧,哪里还记得你是何许人。”李澈摁住她的身子,“这样就能让你心安理得了是不是?难为?你想得周全?。”
萧时善还恼得不行呢,但?又不得不承认他的话,似乎戳到了她内心的某种不安,“这是我给你打?算的吗?我难道就盼着这样?”
李澈很久之前就从她口中听过续弦之类的话,那时不以?为?意,此时看来再荒诞的话里也未必没有藏着几分?真意,他握着她的手道:“如果你真的为?我考虑,就问不出这样的话。哪里来的旁人,旁人跟你我有何关系,你不好了,我就能好得了吗?我若是有孩子,只会是你和我的孩子,没有也是上天?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