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因为……”同我有了肌肤之亲,所以才对我这么好的吗?后面半句话贺涔没问出来,他不敢问,万一这人回答一句“是”呢?万一泓烈是被迫忠于自己的呢?“呵。”泓烈冷笑了一声,很轻声,他道:“那你觉得我为何会同你有肌肤之亲?”贺涔:“嗯?”泓烈无奈叹了一声,摸了摸贺涔的脑袋,心道他怎么可能同一个不愿意的人产生肌肤之亲呢!——抱着一大堆植物出了跂予山境,贺涔回身向后望,他瞧着山境的结界一点一点合拢,直到最后将整个山境都藏于其中,周围恢复为一片平静,如同结界从未出现过一般。天空的太阳没有灵魂地挂着,如同在完成一些既定的任务一般,他知道,这是魔界的常态,也会是未来很长很长的时间里,他所要经历的常态。贺涔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想了半天,只想到了以前看见过的一句话,似乎出自一本诗集,他试香时翻看过两页。那里边写,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贺涔将从跂予山带回来的植物仔细分好,处理方法不同,他将需要立即处理的植物与需要晒制的植物分开来。这种工序其实很费时间,好在这些东西品相都十分不错,没有多少剔除与浪费。花了半个晚上时间,他才将一部分植物里的东西提取出来,那里边有许多泓烈也叫不出名字的灵草,贺涔便随意起了名字,真是用尽了他脑子里那些背来装x没头没尾的诗句。贺涔扯布来做了香囊,做好之后挂在木制衣杆上熏着,待制香完成就可以放进里面。这人过于认真了,连泓烈在他身边经过几次也没有发现,于是他终于忍不住问:“你常送人香囊吗?”贺涔摇头道:“并未,此前只送过一人。”泓烈来了兴趣,问道:“哦?是谁?”贺涔无奈叹了口气,抬头看着他道:“你知道吗,那枚香囊里,我加了一味草,名‘长留’,那草很奇妙,气味幽长经久不散,只要它在,我便能闻出来。”泓烈挑了一下眉头:“是吗?”贺涔点头:“回来之后,我第一次闻到,是听星楼的那个晚上,那天,你没藏住。”泓烈:“哦。”他突然弯下腰凑近贺涔,就在两人嘴唇马上就要碰到一起时,他突然歪头,笑着问:“那你可想到了有关“泓烈”的诗句?”哎?贺涔:???这又是哪回事?刚给那些灵草取了名字,他可是一句多余的诗也想不起来了。他其实想给认识的人,包括那只小狐狸,都做一只香囊,但又想着,其实这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并不实用,反而有些碍事,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不过他倒是可以多做一些拿去人间售卖。说起玄苍与小白,他倒是感觉,自从两人从望沧山回来之后就没有见到了。贺涔问:“玄苍与小白呢?去人间了吗?”泓烈道:“大概在筠水边的某处洞府里吧。”——筠水自魔界的一处高山而起,那山谷里有许多汪池,小白平时爱在那处地方嬉水。那日替贺涔解了那册子上的西海文字之后,便有些不开心,毕竟从西海出来了几百年,到现在也没修成人形。心里想着当要去人间找找机会,便有些心不在焉,不自觉又跑到了山谷里。跳入水中之后不久,身体便出现了些异样,他只觉得全身上下的狐狸毛在一点一点变短,直至最后完全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洁白如玉的肌肤,她惊讶地看着自己身体的变化,一瞬间不知作何反应。当长长的红色头发散在水面,包裹住自己的身体时,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终于修成人形了。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啊——”不过才刚叫了一下,山谷外面便飞进来一把剑,从她的身侧飞过,直直地插在了前面的崖壁上。是玄苍的剑。玄苍从山谷外飞进来,没有看见那只小狐狸,反而是水面上出现了一位赤裸着身体的红发少女,好在身体有头发挡着,他并没有看见什么。他赶紧将身体转过去,并道:“无意冒犯!此番冲入,只为寻一只小狐狸,其余任何均未瞧见,若姑娘介意,玄苍可任凭姑娘处置。”小白不由地被这人逗得发笑,她将身体往水里埋了埋,唤道:“阿玄,我想,我可能需要一袭袍子。”阿玄?玄苍反应了一下,除了那只小狐狸,应当不会有人如此唤他,难道……他不确定地问道:“小……小白?”这人都有些结巴了,可越是这样,小白越想逗他,她低头瞧了瞧自己那两团洁白,逗弄道:“小?也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