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前世(六)
亲卫自不会被她忽悠,继续严刑逼问?。
老婆子痛得昏死又醒来,醒来又昏阙,周围血腥浓烈,旁观的?姬长欢吓晕过去,福王更是紧张得胖脸发白。
老婆子痛得神志不清,迷糊间吐露所有。
她原是白家奴仆,女儿被白家某位公子看中纳为妾室,儿子凭借这点收了不少?肥田,先皇登基后将白家满门抄斩,她儿女牵扯其中同被斩,便因?此?记恨上先皇,某日有个戴着帷帽的?人找上她,说能帮她报仇雪恨,只要她按吩咐办事。
后来,那人时常将纸条夹在?书册里,通过既定的?密文排序传递消息,让她办事,每办成一件事都会给她重金回报。
花生和引郁棠出府,都是那人通过纸条吩咐的?。
“你没探究过那纸条的?来历?”
“我?、我?不知道那,那纸条怎么?来的?……有时翻开就看到有……”
“他怎么?将重金给你?”
“出、出门捡到……”
“你如何联系他?”
“只,只他吩咐我?,我?不知道他……”
亲卫翻来覆去前后颠倒地来回询问?了数遍,又套问?出对方传递消息的?密文排序,确定无误后将消息归纳给郁清珣。
地牢内一时安静,只听?到昏死过去的?人低声轻吟。
旁边坐着的?福王不停地擦着脸上细汗,心下紧张不已?。
郁清珣低头看着手上滴落的?暗红血迹,旁边那灯笼骨架已?经完成大半,就差裹上绢布和描绘细节。
他目光转落到灯笼上,语调没有起?伏,“将姬长欢弄醒,让她看着那婆子被扒皮处死。”
周围人呼吸紧了紧,很快有亲卫提了人进牢房处理。
没过多久,牢房内传来婆子痛苦嘶喊,以及姬长欢再被吓晕惊厥的?声音。
福王坐在?外头听?着声音,腿软得从椅子上溜下来,差点扑到郁清珣面前,惨白着一张胖脸,哆嗦道:“明、明澈,我?真跟这事没关,之……之前崔三崔怀瑜曾、曾试探过问?我?,我?都没答应,也没想那个位置,不、不然三哥也不会留我?在?京……”
他吓得话语结巴。
郁清珣视线扫过去,“你是在?暗指端王?”
“我?是实话实说!”福王辩解道。
端王虽为先皇胞弟,但早早被贬离出京,相较而?言,留在?京城的?福王确实更受先皇信任。
郁清珣自也知道这点。
他转了话题,“你先前说崔钰找你说过?”
崔家三郎崔钰,字怀瑜。
“是。”
“他怎么?说的??”
“他就问?我?‘神?器于小儿之手,可甘心否’,我?自是甘心的?,三哥英明圣哲,天下人心之所向,满朝文武无不服帖,他病逝后传位长霖合情合理,何况我?醉心鲁班之术,哪懂治国?
与其每日殚精竭虑地想着权衡朝臣,还不如现在?这样?领着闲职,偶尔出门搭个桥,建个楼,回来后继续把玩我?的?曲尺墨斗,轻松自在?,富贵闲散,别人求都求不来,我?活得这般滋润美满,做甚要去受人挟持?
我?虽愚笨,但也懂世家所想。
他崔氏不过是看不惯新法,想另推新帝上位,以为傀儡,废除新法,我?要是答应崔三郎,我?以后就得受他们摆布,听?他们安排,远没现在?自在?,说不定百年后还得得个昏君名头,遗臭万年,九泉之下都要羞见列祖列宗!”
福王越说越气。
他本来好好当着闲散亲王,结果一个跑来试探,另一个直接上门泼脏水。
什么?上门求庇护,她那是求庇护吗?摆明着是拖他下水!
郁清珣对此?不置可否,甩了甩手上鲜血,接过亲随递来的?纱布,随意缠在?伤处,“除了崔钰,还有谁找过你?”
“没了,就他一个。”福王说着更气,忍不住抱怨道:“他还顺走我?不少?东西,连我?给娇娇准备的?生肖锁都被他拿走了!”
“生肖锁?”郁清珣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