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珞乖乖地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他宽阔而温暖的怀抱,蓬松的发顶在男人的脖颈轻轻瘙痒。
迟宿的喉结无?意识地滑动了一下,却不想教她察觉,状似漫不经心地问:“珞珞,你在玉镯内能够看?到?外面的情况吗?”
白珞这会儿已经完全缓了过来,将水球小心地收到?鲤心寒玉镯里,道:“那天是因为?和韦妤在一起才?能看?到?你在少牢城的景象。现在她不在了,我?一时半会恐怕也摸索不出那水镜法?咒与外界连接的奥妙……”
虽然白珞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是可以自由出入玉镯空间?……魔魇晶石的力量让各种各样的“结界”在她面前都形同虚设。
白珞近来时常感叹,世上怕是没有比她头更?铁的美?人儿。
迟宿也很清楚这点,进而叮嘱:“封魂诀不可小觑,你别冒冒失失地从玉镯空间?闯出来,我?怕伤着你。”
白珞不疑有他,应道:“知道了知道了……”
迟宿抱着她胳膊的力道松了松,呼吸也平稳了许多,温言鼓励道:“你安心在玉镯内修炼,也许一觉睡醒,我?就?已经回来了……”
他答应带她一起进宗祠,却没想到?修炼封魂诀需要剥离神识,去到?神址那等凶险之地,只留下一副躯壳在轻雪门……
迟宿生怕她会犯起倔脾气,吵闹着要跟他去,而今哄她老实待在鲤心寒玉镯,不知道外头的凶险也就?罢了。
白珞不知他心中?的计较,只道修行不是一日?之功,自己将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抱住他的腰,说:“我?也会待在鲤心寒玉镯里好生修炼的!你不必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
迟宿心中?万般不舍,一双手臂收紧,抱着她的力道加重了些,半张脸埋在她馨香柔软的发顶。
白珞的身体几乎已经嵌进了他的怀里,在这个寂静得只能听到?呼吸声的夜晚里,她的内心生出一种渴望,渴望将自己的生命与他连接在一起,灵魂与他残缺不全的魂魄合二为?一。
不知阿宿此去要多少年月,白珞心中?不舍得紧,朝他扬起下巴,小声呢喃了声:“我?还要亲亲……”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要求实在大胆,脸颊绯红,羞得直拽被子蒙头。
可惜这会儿被子已经拽不动了。
迟宿心口俱震,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呼吸乱了几息。这妮子是被他捧着长大的,想要什么从来不遮掩,只管撒娇,也不顾听到?这话的他是死是活。
忽地翻身压住她,二人贴合的身体隔开半尺之距。
这张帷幔遮掩的大床上瞬间?弥漫起暧昧的气息,白珞没在那双褐色的瞳孔里看?到?半分困意,一时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眼里噙着水波,湿漉漉媚丝丝,真是神仙瞧了也招架不住。
“小乖……”
迟宿小心翼翼地低下头,薄唇轻轻擦过她的唇就?往下滑去,堪堪挨着细腻的肌理,停在……那白皙而柔韧的脖颈。
白珞:……
她欲哭无?泪,以为?迟宿魔性?又起,不知死活地要用獠牙与魔魇鳞碰碰硬,正打算推开他坐起,没想到?高大的身形朝床榻内侧一倾,迟宿翻身躺在她身侧。
将她身上的被衾拉高,脖子以下都给盖了个严实,迟宿哑声道:“等我?回来,好不好……”
这个人生得实在好看?极了,无?可挑剔的五官,俊朗刚毅的轮廓,望着流露出她的眼神中?少有的热烈与痴狂,教她生出愿意为?他交付全部?的驰往。
白珞被褥下的身子在他侵略性?十足的目光和过分好听的声音里软成?了泥,轻轻地“嗯”了一声。
不过即便被美?色灌了迷魂汤,她也没有改变心中?的想法?,纠正道:“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说着摘下手腕上的鲤心寒玉镯,放入迟宿的衣襟。
止行
迟宿再醒来时已到了五更天,榻前不见白珞身影。他心领神会,伸手探入衣襟找到鲤心寒玉镯,感受到玉镯内流转的白珞的气息,满目柔和。
腰挎宝剑,冠冕加身?,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深红色的祭祀吉服将他身上如月华般清冷肃穆的气质彰显得淋漓尽致,他一步一步地走向琼楼玉宇,眼中的坚毅更甚从前。
天光渐明,顾无非已在?山中等候多时,他负手而立,从远处看像一尊遗世独立的雕像。
“那姑娘竟然没有闹着跟来?”顾无非见他孑然?一身?,笑?着打?趣道,“难道你没有告诉她?这次闭关不知何时才能出来。若是她闹起来,我可不会帮你收拾烂摊子!”
迟宿没打?算告诉他鲤心寒玉镯的事?,面上波澜不惊,随口答了句,“无碍。”
顾无非觉得他的态度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哪点不妥,摇头?笑?了笑?,说?:“你要去的地方可谓九死?一生,我知道你已经准备好了,也有足够的自信,但?是在?进入宗祠前,我必须先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
迟宿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心中已经猜到了他所?指之处。
二人一前一后御剑而行,横贯山岳,来到后山。
一处开阔的圆形广场坐落山腰,其间黑铁林立,不知是树还是什么建筑,中央是一座约莫十数丈来高的四方祭台。
迟宿的目光从台上的兽皮鼓扫过。
顾无非御剑在?前,道:“那是先祖以夔牛兽皮制成的兽鼓,是我轻雪门镇山驱魔的神器。”他想起了什么,不由地调侃了句,“幸好你没有带白珞来,教?她看见,给?我毁了可怎么好……”
白珞与魔道为伍,手撕丧魂钟的名声已经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