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修瑾喜笑颜开:“那我便等兄长的消息。”
吃罢饭,四?人?离开杏花楼散步去湖边。
陆蕴仪不禁问安修瑾,“安公子,崇州有什么好玩的么?”
“崇州盛产香料,以制香闻名,而我们?梅岭安府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安修瑾面?露倨色,“我爹当年便是因为机缘巧合得到了?一张调香秘方,才得以在崇州立足、扩张。”
傅绫接口道?:“这么说,你们?家在崇州很出名了??”
“当然,傅姑娘去了?一问便知?,城西梅岭安府,在崇州无人?不晓无人?不知?。”
“既然如此,想必你家里也有许多家仆侍卫,再加上我师父娘亲之前的事……为何你出门时没多带些人?以防万一?”
反而又?被劫匪给抢了?一次呢?半点没有长记性。
安修瑾愣了?一下,眸中闪过一抹苦笑:每日更稳稳Q群夭屋儿耳气五二八一,加入追更哦“不瞒姑娘,我自?小身子不好,吃药比吃饭多,我娘生怕我出事,吩咐一堆丫鬟婆子围在我身边照顾。我的一举一动都被她?们?监视着,连想自?己倒杯茶都不行,我早就厌倦了?那种生活。”
“此次出门,我是背着我娘跑出来的。”他腼腆笑了?笑,“我不想太过兴师动众,更不想被我娘发现我的踪迹,所以只带了?两个?小厮,却没想到会?……”
安修瑾叹了?口气:“我也知?道?我行事太过莽撞,拖着病体也敢出来乱跑,大海捞针般找人?。”
他勉强一笑,“其实我并未抱着找到的希望,更多的只是想出来走?走?,看?看?这个?我没怎么看?过的世界。”
梅霁微微蹙眉:“你得了?什么病?治不好么?”
“娘胎里带来的病,大夫说看?不好了?,我若是能活到二十?岁,都已是老天开恩。”
陆蕴仪低呼:“二十?岁?那岂不是就是明年?”
安修瑾点了?点头,虚弱地笑了?笑:“生死有命,这个?我很小时便知?道?了?。”
“长宁道?长,你不是精通医术么?不如你给安公子看?看?,兴许有救呢?”
四?人?寻了?处凉亭落座,梅霁为他诊了?脉,半晌方道?:“这病根在心,确实沉疴已久,我也无能为力。”
陆蕴仪满脸失望忧心,安修瑾则一派淡然,轻笑着说道?:“兄长与其他大夫说的一样,看?来我确实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诸位请勿为我伤神,我的病我心里有数,天光正好,不如我们?一道?去湖上泛舟,游览山色?”
“安公子,湖上风大,你的身子要不要紧?”
“不碍事。”安修瑾唇角微扬,“我已经受够了?抬头只看?到四?方天空的日子,哪怕我时日无多,我也想倒在微风中、太阳下。”
梅霁忽地问:“若是我说,有个?法子兴许可以救你呢?”
安修瑾一愣,“兄长你有什么办法么?”
“我也不敢保证,只是曾经在一本医书上看?过,提到说‘若心罹疾,药石无医时,可试换心,此法凶残毒辣,万万不可轻试’。”
傅绫疑惑道?:“既然不可轻试,这医书的作者为何又?写了?下来让人?看?到?若是被那心狠手辣之人?看?到,岂不是要害了?很多无辜的人??”
梅霁道?:“我也猜不透,这法子太过狠辣,需要在人?尚活着时取心……修瑾,我想你如此心善,也不会?接受此种做法的。”
安修瑾脸色苍白,“那是当然,我自?己已然深受病痛折磨,又?怎会?徒增身业、残忍地伤害他人?性命?”
陆蕴仪眼圈微红,“这么说,安公子只能听天由命了??”
傅绫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别太难过,安公子都看?开了?,你又?何必再惹他伤心?”
安修瑾淡淡一笑:“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能够结识几位朋友,是我的荣幸,三日后的月圆之夜,我请三位在摘星阁赏月饮酒,还望三位赏脸光降。”
他看?向梅霁,眸光微微闪动,“兄长,请你一定要来。”
梅霁眼眶微酸,“好。”
回?太清观的路上,梅霁颇为沉默。
傅绫见他神色凝重,便也不再说俏皮话打扰他,直到要各自?回?屋时,梅霁忽地叫住了?她?。
“绫儿,你说我要不要为我娘立一个?长生牌位?”
“师父若是想,那便立一个?。”
梅霁眼眸微垂,“可是,我连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傅绫心口一酸,走?上前抱住了?师父,踮起脚轻轻抚了?抚他的头,柔声道?:“师父,最重要的是心意,只要你心中虔诚专注地想念着她?,她?就一定会?感受到你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