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征着星夜剧团的老者幽灵骤然消失,碎裂的残像化作几片羽毛,仿佛一切如常,可那从高处垂下的宣传信号牌和布告板上的通告栏都已贴上了《音乐之声》的海报。
可是,海报上的女主角从塔季雅娜首席变成了她本人——她身穿一袭深蓝色的乡村风长裙,裙摆自然垂落至脚踝,胸前围着一条白色围裙,布料轻柔,它们随着她的歌声而蓬松起来。她的头发被一根细细的发带束成一束,留下几缕轻柔的发丝。裙子下搭配一双平底舒适的黑色布鞋,林间的阳光洒在她的笑颜上,温暖而明亮。
看到画报中自己灿烂的笑容,她叹了口气。
她转过身,面向年轻的里德尔:“我不是你的所有物,你凭什么擅作主张替我接下挑战?”
但她脸上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早已接受了这个既定事实。
“反正你不会死亡,再糟糕的情况也经历过,不用像个易碎的瓷娃娃一样提心吊胆的,”他弹着自己的小领结,那上面珠光闪闪的亮片每一分都是真金白银,他用轻松的语气说,“要抱怨,就抱怨你自己的脆弱和行动不够果决吧。”
“好吧,总比被迫还债好一些。但我有一个条件,你也得待在我身边。”
莉迪亚只是仗着伏地魔不能直接给自己个痛快而抱怨一句,原因很简单,她为伏地魔制作,里德尔从里到外、浑身上下的这套行头掏空了她的全部家当,简直就是行走的人形钞票诱捕器,任何一位观众都无法抵挡他的光芒,成为迷失在金钱漩涡中的飞蛾。但在连舞台都没搭好的情况下,她没准备好游说他出演的说辞。
里德尔手中的魔杖在半空中挥舞着,发出清脆的声音,她凝视着他的手势,却看不懂那个魔杖的挥动方式,她就这样像是只被逗猫棒捕获的猫一样,眼神紧紧追随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直到他猛地将魔杖落在她的肩头。
“呜哇!”
她惊得颤抖了一下,里德尔心满意足地大笑道:
“我不会像个蠢货一样东跑西逛,也就请你这位东道主多多担待了。”
莉迪亚知道这是他勉为其难留给自己的台阶,他眼角的皱纹和嘴角勾起的弧度都说明他在笑,但自那眼神之中的锐利让她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意,她随之打了个趔趄,感觉像是被内涵了一般。
“我两年前就应该把那日记本烧了以绝后患,反正来自地狱的厉火烧不死我两次,你也没办法像夺取洛哈特一样抢走我身体的控制权。”
她选择直接怼回去,怨念的积攒会导致形势不利,她已经忍气吞声了太久,实在不想再被他牵着鼻子走。
“我有的是手段夺取你,只要我想!”
“求之不得。”她轻笑着回应。
他一愣,随即露出苦笑:“看来我还得琢磨琢磨,看看有什么手段能打动你。”
她调皮地挑眉:“那可不容易,祝你好运。”
他依然笑着,将魔杖收回口袋中,摊开手游刃有余地说,“看来也不像是某位自以为是的小姐说的那样,这儿的时间不是永远静止的,距离第一幕的演出时间只剩下40分钟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她才注意到海报滚动屏幕下的一行小字倒计时——可恶,又被反将一军(checkmate)!
“那就跟上我。”
她直接甩掉高跟鞋,灵魂状态的她健步如飞,直接在土路中狂奔,时不时回头寻找对方的身影。
在她第四次回头时,却感受到连同头皮的压迫感,里德尔绕后揪起了一绺她的发辫,弹了下她的耳朵。
“听着,这里的法则很好理解,就像是不需要时间限制的幻影移形,所以,我只需要追随着你的足迹并在最后一刻超越你。”
莉迪亚深深地讨厌那种感觉,仿佛自己被天才的轮子碾过,毫无还手之力。
在星夜剧团,每当她看到竞争对手轻松掌握知识,轻而易举地解决问题时,心中涌上的不满和无奈让她感到愈发沉重。她不是不努力,反而是因为努力而感到更加无力。她不喜欢被人嘲笑或轻视,但似乎总是处在被动的一方。
她讨厌这种被天才狠狠碾压的感觉,更讨厌被按头灌输知识的过程。仿佛她的头脑是一个空洞的容器,只需被倾倒进去的东西。这种方式不仅令她感到无趣,还让她产生一种对学习的抗拒情绪——她渴望的是一种自主学习的体验,而不是被迫灌输,而曾经的洛哈特的确给了她这个机会。
她立刻召唤了自己的得力武器,悠悠球在她的手中翩翩起舞,金属丝翻飞间,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矫健地向后甩动悠悠球,一小撮金属丝准确地切下了他的一缕头发。
她乘机转过身,里德尔仿佛被她这出其不意的攻击吓了一跳,他摸着被切断的刘海,有些惊讶。悠悠球依然在她的手中旋转,她展现着自己不可小觑的技能。在这一刻,她不再是完全被动的一方,而是展现出了自己一定的实力和勇气,可是……
“只剩下三十分钟。”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
该死的监工,她在心底将他从头到脚骂了一百遍,却实在不舍得伤害他的外壳,没有人会和行走的钞票过不去,他就像是她第一次出演话剧里的快乐王子雕像,可惜长了一张让她气急败坏的嘴。
在打开材料仓库与储藏室的门的时间,她简单讲了下这个故事,1938年,年轻活泼的修女玛丽亚被派往严谨的冯·特拉普上校家,改变了这个严肃的环境。她用美妙的音乐、欢笑和温暖融化了七个孩子的心,同时也征服了上校的冷漠。在音乐的魅力下,玛丽亚和上校之间悄然升起爱的火花,然而,纳粹德国的威胁逼使着他们逃离,为了追求自由和守护家人,他们勇敢地踏上了逃亡之路。
“荒诞的剧情,麻瓜喜欢这种没有内涵的故事吗?年轻修女给一个中年男性带七个孩子并萌发爱情违背教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