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拿走砚台的是刀疤脸!”
周歆将符纸拍在桌案上,“那便只能?从它身上下手,看刀疤脸究竟想诬陷谁了?!他不可能?平白无故诬陷一个人?的!”
一阵仓促的脚步声?闯入院中,声?音行至门前停了?下来,扣了?几声?门,“少卿,有?衙修认出了?符箓的主人?,是青牛观观主玉炼道长。”
闻言,周歆与沈既白对视一眼。
门外的人?继续道:“卢寺丞派卑职来问?,是否现在动手抓人??”
沈既白道:“我亲自?去。”
“是。”
那人?退了?下去,脚步声?渐行渐远。
周歆道:“玉炼道长多?年来未出过青牛观,能?与何人?结仇?”
沈既白道:“一查便知。”
“一张符纸并不能?证明他是真?凶,若我没猜错,那方砚台此刻就在青牛观。”周歆道,“好歹毒的心,他在案发当日便已经想好了?如何借机打压你,如何陷害给玉炼道长。此等心机定非常人?,你可有?怀疑的人?选?”
沈既白摇了?摇头,“毫无头绪。”
“仔细想想,他是你们两?个人?共同的敌人?,符合这个条件的并不多?吧?”
“不是不多?,”沈既白纠正,“是根本没有?。”
这不可能?……
周歆咬着大拇指的指甲盖,认真?思索着,“难道是我忽略了?什么?细节?”
他抓着她的手往下一按,阻止她继续啃咬指甲,“先去青牛观,看看玉炼道长怎么?说。”
“也好。”
青牛观,后院。
玉炼道长的居所很简洁,家具比静室还少,跟朝南衣有?一拼,屋子里最醒目的便是一张床那么?大的草席。
周歆和沈既白席地?而坐,中间只隔了?半尺距离。她将几张符纸放在草席上,问?坐在对面的鹤发老道,“道长,这可是你的符咒?”
玉炼道长垂眼瞧着这两?张傀儡符,面露疑惑:“这不是前几日贫道卖出去的符纸吗?”
周歆道:“您卖出去的?”
他有?些难为情地?点点头,“青牛观的香火不比太清观,贫道平日里会为贵人?画符祈福。一般都是来求平安符的,傀儡符倒是头一次,所以贫道印象很深。”
周歆道:“那您记得那个人?的样貌吗?”
玉炼道长摇了?摇头,“他带着帷帽,将五官遮得严严实实,没看清长什么?样。不过他手上有?很厚的茧子,走路底盘很稳,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既然有?意乔装,那从衣衫配饰上是找不出线索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手上有?厚厚的茧子,周歆脑海里突然闪过唐彦修的脸。上次在青牛观,他用手捏着她的下颌,她便感觉到了?那层硬茧。
奇怪,同样是习武之人?,沈既白的手好像就没有?茧子。
唉?究竟有?没有?茧子?
她糊涂了?起来,一时间有?些无法确定。干脆抓过身旁之人?的手,低头细细地?查看了?一番,还用大拇指摸了?摸。
确实没有?茧子。
但应当起茧子的部位却比其他地?方粗糙得多?,就像过度磨损的皮革,摸起来有?厚重?的颗粒感。
见状,坐在对面的玉炼道长微微一怔,随后目光一偏落在了?沈既白的脸上。
少年神色坦然,只微微朝她偏了?偏头,声?音低柔,“怎么?了??”
“前几日唐三郎去沈夫人?的店铺闹事,”周歆停下动作,抬头迎视着他的视线,“是在刀疤脸现身前,还是现身后?若我没记错,他两?是同一天出现在南市的吧?”
沈既白纠正:“是同一时间。”
“原来如此。”
她松开他的手,心道,怪不得沈既白一直没有?怀疑是唐彦修在背后捣鬼,他没有?作案时间。
况且,他刚入金吾卫几天,羽翼未丰,不大可能?有?实力给沈既白下这么?大一盘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