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是希望我……?”
“劝劝他,薛家女要娶,圣上?的疑虑要打消,我和他父王在蜀地等他回去,届时?他要带你回来?我就赠你珠宝首饰,叫你风风光光有个名分?。”
莲衣听后?没作声,算是默认答应,她自然不会和蜀王妃大?谈理想?抱负,将来?回不回川蜀人家也不会放在心上?。
蜀王妃是很好的人,从来?也只待自己亲生儿子苛刻,对庶子和下人们?都很和善,草草结束了谈话?,“你去吧,世子醒了,有些?发热,他应当想?见见你。”
“是…”
莲衣脚底下轻飘飘的,跟着巧心退了出去,巧心回眸看她一眼,有些?莲衣看不懂的情绪,她小声唤了她一句,巧心回过头来?,朝她欠欠身,又一言不发往前?走。
莲衣也就不再自讨没趣了,跟着来?到世子寝室的外院,敲敲门走进去。
“世子爷…”她轻手轻脚往里走,越往里暖炉烘得越热乎,她拐过花梨木隔断,就见到慕容澄倚靠床架,双目微阖,面色异常红润,显见是发着烧呢。
平安遣退了边上?端茶递药的仆役,给莲衣让出个空挡来?,请她贴床沿坐下,她坐过去,慕容澄扯动?唇角朝她笑,将脑袋靠在了她肩头,“小花…”
边上?还都是人,他肌肤热得发烫,枕在莲衣肩上?叫她也怪面红耳赤的,慕容澄掀眼皮瞧她像个小鹌鹑,笑一笑,摆手让平安将人都遣退,屋里原本五六个人一下走得只剩两个。
莲衣问:“是平安告诉你我来?了?”
慕容澄病了,比往日更粘人,往她颈窝拱拱,“你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母妃传了人进来?,当着我的面问外头发生什么事。”他瞧瞧她,“你说?我尴尬不尴尬?”
“…那也太尴尬了。”
“其实还好,我病着,母妃只看了我一眼就出去了,不过她可是去和你说?了什么?”
莲衣忙道:“没说?什么,蜀王妃是极好的主子,是我命里的贵人,从未为难过我一点。”
慕容澄哼笑,“这是怕我替你出头不成?我晓得你感恩得很,也晓得母妃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她至多是叫你趁我喜欢你听你的话?,多管管我。”
说?对了一大?半,莲衣不得不将话?头扯开,“你傻不傻?我都听平安说?了,你是故意害自己落水的,不知道冬日里的溪水有多冷么?把自己泡进去,就没有别?的办法叫圣上?相信你了?”
“有。”他说?话?时?枕在她颈窝,手指也挤进莲衣五指,热乎乎非要与她十指交握,“我想?过当众摔马,但是摔下去太不可控,担心摔坏了胳膊腿,明日不能送你出城,亲眼看你回扬州。”
莲衣倏地哽住,将手抽出来?,?“我明天不回去了,等你好了再走,也不差这几天。”
慕容澄惊喜万状,虽然本意不是苦肉计,但这苦肉计真成了,还是叫他十分?欣慰的,哑着嗓子问:“不回去?真不回去?”
“嗯…”
“快,你坐得靠里些?,坐进被子里来?。”
“不要…外头好多人。”
“你坐进来?抱着我我好得快些?。”
“歪理!”嘴上?这么说?着,还是半推半就坐上?了他那张价值不菲的实木雕花架子床。
这里头跟有个小天地似的,香喷喷静幽幽,莲衣往软枕一靠,几乎看不到外头的景象,入目就是床里织纹繁复的罗帐,还有雕刻精美的床架。
“好漂亮的床。”莲衣的手四处摸摸,轻声告诉他,“以前?我在蜀王府,看到这样的床好想?躺一躺,以为多软多舒服,其实也就不过如此嘛,好看是好看,却没有我自己的床舒服。”
慕容澄抱着她找到了个舒适的姿势,闭上?眼睛,胳膊横在莲衣腰间,心想?女孩子身上?的皮肉可真柔软,抱也不敢用太大?的力气,生怕用力往她身上?勒出红印子。
昏昏沉沉心猿意马地说?:“床不都是铺一层褥子?软能软到哪里去?不过我也觉着你的床更软些?,睡着舒服,不过论柔软……”
他附耳对她说?了句什么,莲衣的脸霎时?红了,比他这发着热的脸还红,“流氓…你这样我可就下去了!”
“不许。”腰间的胳膊箍得更紧,热得很,莲衣躺这一会儿都快出汗了。
两个人并排躺着,他发着烧呼吸清晰可闻,在这一刻却仿佛是某种紧迫的倒数。谁也不知道过了今天,明天会是何种模样,可这一会儿他们?抱得很紧,挨得很近,也就知足了。?
担心自己隔天就能退烧,慕容澄一口端来?的药也没喝,夜里冷水擦身,看得莲衣心疼不已。
她陪了他两日,第二日宫里来?了几个宦官,送了好些?增补剂和药材,慕容澄叫平安将东西打包,全都塞进了蜀王妃回程的行?装。
第三日他退了烧,早晨在夏国公府送走了蜀王妃,回到府里已是下晌,推门见莲衣正收拾东西,也准备走,慕容澄忽地一口气堵在胸口,比伤寒发热还叫他难受。
“你怎么挑今天走?我才刚好,母妃也才刚走,你就不能再多陪我一天?”
莲衣听他说?话?声闷闷不乐,回转身将东西放下,“我不是今天走,只是先收拾起来?,平安告诉我了,你担心我盼着回去,替我雇了明早的马车,我现在不收拾今晚也要收拾,早些?将东西理清,我们?也好坐下多说?几句话?。”
慕容澄解下腰带丢开,“你是有什么话?要交代我?”
莲衣瞧他,“我哪里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