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昨日才刚说了要一同回北境,可二人心中都明镜儿似的知道,他二人都不会离开,无非是想让对方离开罢了。
“安儿若是回去,我便回去。”
宋锦安含笑点头,答应的爽快:“好,那便这两日就回去。如此你我一同回去,你大可放心了。不过……”
她忽地顿了下,缓缓坐直身子整了整身上的锦袄,轻描淡写道:“不过霍二哥既是知道鬼云,想必师父定然是来了京城,不知霍二哥能否派人找到他。我与他到底师徒一场,走之前我想见他一面。”
霍无妄盯着她的侧脸看,半晌才点头答应下来,“好。”-
半个时辰后,等徐尘散回到霍宅,不多时便从霍无妄口中得知了将要回北境一事。
“这两日就要回北境了?”
徐尘散只觉得不对劲,“既是就要回去了,你又为何让我跑一趟,特意前去急递铺给我二哥寄了封信!”
即便那封信是霍无妄写给他二哥的,但这两日就要回北境了,这信倒不如交给他直接带回去,如此还更快些。
“未必能回去。”
霍无妄手心里还拿着白玉瓷瓶,漫不经心的转动着。
徐尘散听的云里雾里,“何意?难不成还会回不去?”
“你且回去收拾行囊,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霍无妄显然一副不愿多言的样子。
徐尘散也不再追问,慢吞吞的下了台阶。
可有一事他却越想越觉着不对劲,甚至格外怪异。
“霍二,”徐尘散回头,“你与我家二哥虽见过几面,可却没说过几句话,为何要给他写信?”
如今的徐二是整个徐家都紧盯着的人,生怕他一不留神又跑出了徐家!
就连北境边疆将领,都不愿与其多言几句,生怕因他而受到牵连。
但霍无妄却突然给徐二写信,倒是让徐尘散愈发觉得怪异。
“难不成是我家二哥又惹出事了?”徐尘散满眼担忧,生怕出大事。
“徐二哥不曾惹出事来,与他写信,是为了别的事。”霍无妄转身进入西厢房,手中瓷瓶也收进了荷包,“况且徐二哥并非是犯了十恶不赦的死罪,倒也不至于被徐家如此看管。”
徐家二子徐尘起,自幼少言寡语,行事干脆利落。
在徐家三子之中尤为出众,更是徐将军最看中的儿子!
但偏偏此人参与了党争,甚至还在诸多皇子之中选了最危险的一个——翊王。
众多皇子中唯有他才刚及冠便封王,也唯有他被派去边疆戍边,但此人在三年前却成了大祁唯一一个被贬为庶民的皇子。
无人知晓此人究竟做了何事,才会引的天子震怒,将其直接贬为庶民!
可即便如此,徐二却还是要拥护他,甚至多次从徐家逃出来意欲入京为翊王伸冤。但无一例外,都被徐元盛派人将他绑了回去。
直到如今,徐二仍旧不死心,只盼着能入京为翊王伸冤!
徐尘散又进了西厢房,“可二哥至今仍不知悔改,甚至还心心念念来京城为翊王伸冤。谁劝他也不听,如今徐家上下都已懒得再与他多言。也不知他何时才能明白,翊王一事早已经无力回天。”
“徐二哥何错之有?”
霍无妄此话一出,徐尘散却答不上来了。
反倒是霍无妄慢悠悠道:“他不过是觉得以翊王的德行,绝不会做出天怒人怨的恶行,自是也绝不该被贬为庶民!他信翊王,才会三番五次的想要离开徐家,前去为翊王伸冤!”
“可那翊王曾在驻守西境时,恶名远扬,听闻曾有百姓提及此人就吓得险些晕过去。倘若他德行当真好,又为何会有如此传言?”徐尘散不解。
霍无妄笑笑,轻描淡写的问:“你也不过是听闻,又如何知道传言便是真的呢?”
这下徐尘散也不知该如何说才好,只是莫名觉得霍无妄给自家二哥写信,大抵不会是好事。
但霍无妄不愿说信中究竟写了何事,他自是也无法逼问出来-
宫内,养心殿。
周公公将殿内殿外所有宫女太监统统赶走,就连他也不敢守在门前,离得远远的,生怕听见了不该听的。
可此刻的养心殿内,却并未传出如以往那般的争执声,反倒是静的出奇。
皇后错手置于小腹,站在案几旁,自从起身后便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