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她焦急抬头,只看见顾捷苍白到乌青的脸。
“爸爸!你怎么了?!”
*
肖温在医院拿到健康到不可思议的诊断单,原地懵了好几分钟。
直到肖赫走过来敲了下她的头,她才平复好心情,抬眼是年迈的父亲婆娑的眼。
“所以之前,真的是误诊……”她呜咽道。
太好了。太好了!
她以为她真的得了绝症,那样的话,时慢还那么小,她可怎么办……
喜悦的泪水决堤,忽然被铃声打断。
从医院的这一层楼跑到另一层楼,肖温把哭成小泪人的女儿抱进怀里:“没事了,爸爸会没事的。”
周珀安静地站在一旁,抽出一张又一张手帕纸,把小小的长方块展开,重新叠好成方便擦拭的大小厚度,递给肖温。
肖温朝理智到近乎冷漠的小男孩无力笑了笑,接过纸为女儿擦泪,原本悲伤的情绪都被顾时慢的肿眼泡冲淡。
“你们是病人家属吧?这是刚才他口袋里掉下来的东西,你们看一下。”
肖赫去缴费了,肖温手被占着,周珀和她对视一眼,接过护士手里的钥匙、证件和手机。
智能手机的屏幕总共也没多大,忽然弹出的消息很是醒目。
「宝贝:爸爸,妈妈说你要给我带熊猫猫的福娃,是真的嘛?」
「宝贝:念念好期待哦~」
“怎么了?有消息吗?”肖温柔和地问他。
周珀看了一眼还在抽泣的顾时慢,摇了摇头,把手机放进裤子兜里:“没有。”。
等肖赫回来,顾时慢的情绪也渐渐平息下来后,他才拿出手机。
多亏了顾捷平时要树立爱妻的人设,手机密码都是肖温的生日。屏保很快解锁,肖温颤抖着手指点进短信,一个宝贝,一个亲爱的,语气无比亲昵。
她不想让女儿看见自己的失态,始终扬着下巴看,让泪盈在眼眶里而不是流下。
顾时慢居然也没有哭。
或许是刚才把眼泪哭完了,或许是对面前板上钉钉的聊天记录太过震惊。后知后觉永远不上亲眼见证——尤其是看到顾捷对那对母女保证的,一定会带回福娃给那个女孩时。
几人沉默着,在医院一直坐到深夜。顾时慢皱着眉睡去,肖温这才开口。
“两个孩子开学还有一段时间,咱们别回去了,就在京市租个小别墅玩几天吧。”
肖赫看向她,肖温接着说,“医生说他这病,因为本身身体就不好,用最贵的器材和药吊着才有几个月可活。咱们家哪有那么多钱?”
“还要养两个孩子呢。”她再次强调。
“那你是想……”
“最后的日子,就让他安安静静在医院养着吧。”肖温红着眼眶说,“夫妻一场,我会给他好好送终的。”
“国家现在提倡火葬,也不用把尸体带回去了,就在这边找个地方火化吧。”
…
清晨鸟叫婉转,青翠的绿叶萌芽在浅金黄色的阳光下闪着熠熠流光。
“周哥哥。”
“周哥哥!”
“周——哥哥!你快一点啦,我今早要早点去值日的!”
隔老远,顾时慢就对缓慢推车走来的周珀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