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珀面上没什么表情,悠然的步伐却加快起来,略显凌乱。
等走到女生面前,他熟练地从她背上扯下松垮背着的书包,跨到自己肩上,动作间手背被棕色马尾拂扫而过,留下痒痒的触感。
“愣什么?”
他先坐在自行车车座上,“不是急?上车。”
“噢……喔!是!”顾时慢陡然回神,坐到他的后座上扯住少年白色的衬衫下摆,想了想还是觉得刚才的发呆有些丢脸。
但又很在意。
“周哥哥,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尽管她每一次都会紧紧抓住他的衣角,他还是会在每一次收紧握住把手的双手,喉结微滚,回答得漫不经心:“嗯。”
“明明一开始没有比我高很多,现在都高出20多厘米了……”顾时慢闷闷不乐地喃喃。
“讨厌的家伙。”
周珀:“又讨厌了?”
顾时慢:“就讨厌!”
回应她的却是很轻的一声哼笑。
风吹起周珀雪白挺阔的衣角,少年乌黑的短发逆着光,边缘透亮浅浅的橘色光芒。
“那你可要一直讨厌。”
开车的话他会被查身份,自行车则会被校门口的保安默认为差不多年纪的学生男女,畅通无阻地放行。周珀骑车送她到高中部的某栋教学楼下,没把书包还给向他伸出手的顾时慢,而是停好车,同样从那上面下来,往教学楼的台阶前走去。
顾时慢赶紧追上他:“你不是要收假返校了吗?一会儿赶飞机要迟到了。”
周珀随意扫了眼手表:“我时间观念很好,不会迟到。”
内涵她?
顾时慢这么想着,偷偷朝他做了个鬼脸。
“走吧。”
周珀步履不停,唇边漾起很淡的笑意,“你又擦不到黑板上面。”
……
明涵她了!!
不过事实证明,有他在的话的确好很多。
顾捷死后,肖温的身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健康,重新回到公司就职,还在肖赫死后将他那个原本群狼环伺的小公司牢牢把控,现在事业风生水起,房子也从之前的平层换成学区的独栋,外婆和周珀在她们对门那栋。
这样的基础上,家里自然是要请阿姨打扫,顾时慢从小就没做过家务。值日的时候她被安排擦黑板和清理教室前方的区域,周珀一点儿也没让她干,丢给她绿皮的英语词汇就打扫起来。
他做事很专注,也许是如今上完大学初入社会带来更加沉稳持重的气质,举手投足间都让顾时慢目不转睛。
尤其是他转过身去擦黑板的时候,她需要踮脚甚至才在板凳上的位置,他一抬手就能轻松擦拭。
顾时慢撑着脑袋看呆了,一低头,单词书还停在“abandon”。
她撇撇嘴,合上书走到讲台前,装作整理粉笔盒,实际上伸出手悄悄在他脊背后面比身高。
讲台不宽,他们离的很近,顾时慢的手不小心触碰到那洁白的衣料,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周珀直挺宽阔的脊背,他身体一僵。
周珀转过来,倾身向前放下抹布,单手为此撑住讲台,却没有很快移开。
这看上去就像……桌咚。
顾时慢及时收回了手,却没来得及移开眼睛,与他对视时身子不自觉往后靠在讲台上,又无路可退。
“你干什么?”
“你刚在干什么?”周珀反问。
放大版的俊颜近距离在眼前,她明明问心无愧,心里却乱起来:“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