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喝完,再次将酒壶反扣在台面上,话语间已经有了微微醉意,嗓音低哑,“那枚玉佩是他从小戴的。如若他被裴哲杀了……”
好歹还有个东西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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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想得知关于你的身世?”
夜韵阁,七夜雪包厢内,花魁辛雪自上而下好好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俊朗少年,再问道,“可否说得更为详细些?”
萧乙放下手中茶杯,微微抿唇,思索一番后说:“我十二岁之前的记忆非常模糊,可以说是近乎没有,只有时会在梦中见到。”
“比如说,什么样的梦呢?”辛雪问道。
萧乙微微拧眉回忆着:“我小的时候家境应当是挺不错的,梦到过和另一个小孩在庭院中玩耍。后来梦到一场杀戮,死了很多人,也有人在追杀我。再后来我被关在水牢里,怎么求救都没有人来救我。”
说着这些话时,萧乙仿佛再次身临其境,心口一阵又一阵闷痛,寒意顿起,但他没有停下来,“最近一次,梦到我十二岁被恩人捡回去之前,眼睛瞎了脑袋也不记事的时候,有两个人说着将我扔到一个地方。”
“所以公子什么都不记得,就连姓名都忘了,却记得自己那时候十二岁?”辛雪见萧乙脸色有些差,边放柔了声音问道,边给他添了一些热茶。
“这个……说起来我也并不确定。”萧乙略显无奈地笑了笑,用手抵了下额头,回忆从前,“兴许是因为,当时脑海中有这么个念头吧。”他说着,喝了几口热茶,舒缓身体不适。
辛雪心中大概明了:“那公子对于自己的生辰八字,实际上是不清楚的。公子可记得身上有无年幼时留下的胎记,或是明显伤疤,亦或是随身携带的东西?”
萧乙摇了摇头。
他自有印象以来,身上就什么都没有。那些个刀剑伤疤都是后来才留上去的,不能作数。
这下辛雪也微微拧了下眉,信息量太少了,“又或者,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在某方面格外擅长?那或许是你曾经修习过的。”
萧乙想了想,缓缓说道:“我在骑射这一块上比较擅长,不确定是天赋还是曾经修习过。因为这两样我后来都没有额外训练,却比常人精通许多。”
“还有习武也是如此。”
等萧乙将所有话讲完,辛雪仔细思索一番,刚要开口,就听他最后补了一句,“哦,对了,我小时候眼睛是琥珀色,长大后眼瞳颜色变深很多,看起来像是黑色,不过细看的话,应该是深棕色。”
看着少年那副要将头脑搜刮干净,恨不得倒空自己一般的模样,辛雪抿唇淡笑,安慰道:“知道公子心急,但这事急不得。方才我还想说,公子所言的那些特长具有一定普适性。幸好你想起来,小时候眼瞳是琥珀色。”
说着,她细细凝视萧乙眉眼,“据我所知,纯正的北浔血统眼珠是黑色,而西辽那边的人,眼睛颜色多为琥珀色、棕色、褐色。我观萧公子眉眼格外精致俊逸,倒似是带了西辽那边的血统。甚至有可能……”
辛雪姑娘略微靠近他,说道,“你原本就是西辽人。”
“而且西辽国土广阔,多草原,西辽人天生擅长骑射,英武善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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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过得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
待萧乙拎着海灵珠锦囊,走在回王府的路上时,天色早已至晚间。
方才和辛雪姑娘道别时,姑娘说到,会帮忙打探他的身世信息。
有了朱雀殿相助,自然也就令他安心许多。
只不过,这个西辽……
对于萧乙来说,这个国家陌生,也不陌生。
身边时常给他看病念叨的老神医谢琨是西辽人,但是除了他之外,萧乙对西辽一无所知。
倘若他当真是西辽人,又为何会来到北浔?那些梦境里的事情真的都是过往真实发生过的事吗?他究竟曾经经历过什么?
这些疑云不断环绕在萧乙脑海中,思来想去,萧乙觉得自己有必要前去问一问七爷,当年刚捡到他的时候,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物件?
时间过去得太久,六年前他刚被捡回来,就被拎去洗澡收拾了,早就不记得还有没有什么随身带着的东西了。
想着这些事,不知不觉间,便走回到王府。
他出门时申时不到,先前在辛雪姑娘那儿吃了些,肚子不饿,就直接去了七爷的寝殿。
寝殿外看守的侍卫萧乙都已经很熟络了,问了问,说是今日七爷见了友人,兴头高,喝了些酒,刚被人扶到榻上躺着呢。
萧乙听了,心道,这得是喝了多少酒,醉成这样,倒也是难得。
看来今日是没法多问什么了。
刚要走,却被那侍卫给拦下了。
“七爷刚进门时好像说了句,让你回来后过来见他。他说得有些含糊,我没太听清楚。萧乙,要不你就进去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