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道脚步声临近。
“何人?”萧乙虽用不了内力,但这点耳力还是有的。
“是属下,随风。”那新来的侍从声音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脆,随着他的脚步一起停在了不远处。
“何事?”萧乙再抹了抹眼角的泪痕,没让人进书室。
“回公子,随风闻到烟味,担心公子出事,便进来瞧瞧。”随风规规矩矩回道。
“无事,你出去吧,以后没有我的宣召不得擅自入殿。”萧乙沉声道。
“是,属下遵命。”
然而萧乙却没有听到脚步声离去,心中疑惑:“为何还不走?”
“回公子,属下方才从萧统领处听闻,公子身中的软骨散是特制药,只有陛下那处才有解药。”
萧乙听完,微微拧了下眉。他猜测到这种可能,毕竟沈铎寒手里有神医谢琨。
谢琨……翊王妃的父亲,当年以助翊王夺皇位为交换条件帮沈铎寒解寒毒之人。
萧乙微微眯起眼眸:“随风,你明日去趟太医院,找一个叫谢琨的人,他手里应该有解药。”
“属下遵命。”
*
翌日中午,随风带回两个消息,宫里没有叫谢琨的太医。
“还有一个消息是此物,有人让属下转交给公子。”随风递来一个精致小巧的五彩琉璃瓶。
萧乙精神一振,随即伸手取了过来。
这瓶子他印象深刻,曾经他身中寒毒,正是靠谢琨给的这瓶药丸缓解毒发痛楚。
拧开瓶盖,不出意料,里面放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三个字,望月楼。
望月楼是酒楼,萧乙失忆前后都曾去这里听说书先生讲过故事,所以记得格外清楚。
谢琨此举意图,似乎正与他不谋而合。西辽皇室那般浩动,想必也传到谢琨耳中,而他与沈铎寒之间,只怕是关系生变。
“公子可是想去这处?”随风瞥见字条上的字,问道。
“我能亲自过去固然是最好,只不过眼下……”萧乙沉默不语。
眼下沈铎寒盯着他,他又无法用武功,若是擅自行动引来怀疑倒是得不偿失。
“属下可以替公子前往此处。”随风垂首道。
萧乙闻言,抬眸望去。这少年婴儿肥的圆圆脸庞上犹带青涩稚嫩,五官生得俊俏,很难不让人心生好感。眉眼之间,却已然初露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坚毅沉着。
“行,此事便交给你去办,谢琨若是提出什么要求,你皆一一应下,务必今日将解药带回。”萧乙将琉璃瓶递给随风,“还有,切记不要让皇上和萧统领知晓此事。”
“属下明白。”
下午,待太医来换完头上的纱布后,萧乙再次尝试离开碧溪宫,却依旧被门口两名侍卫拦了下来:“圣上有令,萧公子养伤期间不可随意离开碧溪宫。”
萧乙并未气恼,温声道:“我知是皇上命令,你们心中为难。可如今我没了武功,形同废人,你们看这样如何,放我出去走走,你们跟在我身后,皇上若是知道也不会怪罪下来。”
两名侍卫左右交换了一个眼神,犹豫间,萧乙已经走出碧溪宫的大门。
“萧公子……”二人无奈,只得跟上。
沈铎寒刚登基不久,整个皇宫内的景致还同几个月前相差不多,都是萧乙烂熟于心的布局。
“皇上的寝宫在何处?”萧乙回身问道。
“回公子,正是这处乾安殿。”其中一名侍卫指着不远处的宫殿回道。
萧乙心中了然,带着两名侍卫兜兜转转来到御书房。
“公子还请止步,此处是御书房重地,圣上此刻正在里面。”两名侍卫连声说道。
远远望去,御书房外跪了三四名大臣,伏首于地,不知所谓何事,而站在一旁的官员中萧乙倒是认得一人,正是当初开元节站出来说话的刑部尚书薛瀚生。
这几人皆神色凛然,唯有薛瀚生一脸看热闹的模样站在一旁。
“薛大人,您倒也说句话啊,劝劝陛下,择日纳妃吧!”话语声被风传到了萧乙耳中,他停下脚步,定定看着御书房外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