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归
千里外的皇宫,乌云黑压压绵延不散,昭示着气?氛的沉重。
“元帅,元帅,不好了!”
皇宫,负伤的士兵登上城楼,慌乱禀报:“庆芝将军率轻骑突袭了南宫门?,与乾仪卫一起攻进来了!”
彭涿面色骤变。庆芝是东大营的副将,怎会出现在这?里?
他心下惊疑,下令道:“立刻调遣驻守在其?他宫门?的人手前去迎敌!”
只这?一时半刻的功夫,以苏若胭为首的乾仪卫已经越过大半个皇宫,直向他们所在的城楼方?向而来。
鱼贯而入的瑞云朱雀服动作迅捷,在刀刃寒光反射下格外耀目。能在乾仪卫司当差的个个是精锐中的精锐,在数量相?当的情况下从来难有敌手,纵使是西大营也只有节节败退的份。
乾仪卫即将攻上来,胶着之际,一负责搜宫的士兵面带喜色而来,手里捧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玉质锦盒:“殿下,找到玉玺了!”
朱绪浑身一震,一个箭步上前接过,心跳剧烈得就要跳出胸口,手指不可控制地颤抖。
这?就是玉玺……
有了它在,任那些人如何作乱,都无法撼动他的位置了。
朱绪兴奋地眼眶一热,忽略了不绝于耳的刀剑相?击声,炙热的目光扫过一遍,眼前已经浮现起把所有人踩在脚下的画面。
皇姐,等你回来,想不想也尝一尝被囚禁一隅,终岁不见天日的滋味?
杀翻层层台阶上最?后?一个拦路兵,苏若胭一脚踏上城楼,手执乾仪刃厉喝:“放了长公主和周使!”
朱绪捧着手中玉盒,猖狂大笑:“本?王不放,你能奈何?”
苏若胭面露杀意向他冲去,守在他身边的彭涿自然不答应,两人迅速厮杀在一起,一时难分?敌手。
不知何时,一阵整齐沉重的马蹄声渐起,自城楼正对的长街尽头传来。城楼下众臣听见动静,纷纷回头张望,也在城楼上引起了一番骚乱。
一支军队的轮廓从模糊到清晰,彭涿好不容易逼退苏若胭,百忙之中向外一望,当即惊声:“耿定山?!”
众人明显慌神。方?才?与乾仪卫共同攻打南宫门?的也是东大营的人,是谁有如此能耐,竟然发动了他们?
要知道,京畿大营的兵符一分?为二,其?中一半在皇宫。皇帝不在,耿定山敢在情势不明的情况下出兵,公然与他们作对,必然是有人给了他们底气?。
宁家。
朱绪眼光阴沉,盯着主帅旁侧从容驱马疾驰之人,指甲抠进城墙坚固的石砖缝隙。
什么腿疾,什么不良于行,都是他装的!
与其?他人的反应相?反,委屈在此许久的两位人质相?望一眼,皆难掩欣喜,尤以周岚月为甚,望了望下面的宁深,又瞄了一眼伺机而动的苏若胭。
真厉害,不愧是她的人!
虽然身体还在敌人手里,但周岚月的心已经雀跃到了九霄云外,魂早就自由解放了。
不过,宁深是怎么说动东大营无诏发兵的?
朱绣也有同样?的疑问,好在长公主殿下一贯勤勉强干,一颗七窍玲珑心里装着的除了政务奏疏,还有一角容纳着魏都上下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所以,她很快从脑中搜索出个中关窍,小声告诉周岚月:“耿定山入东大营之前,曾在宁家军中效命。”
周岚月恍然大悟。
兵潮布满城墙下,未及进攻已经散放出巨大的威压。
乾仪卫已在眼前,东大营正在脚下,西大营的众士兵本?就是听帅令行事,并没有什么明确的态度立场,见此情状俱是畏缩动摇,挟持朱绣和周岚月的人虽然没有放手,力道也微微松动了。
东大营与乾仪卫前后?夹击,他们岂是对手?!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与其?坐以待毙等耿定山打进来,不如破釜沉舟,先与乾仪卫殊死?一搏,尚且有几分?突围的可能。
彭涿当机立断,拉起朱绪手臂:“臣护送殿下先行离宫!”
谁料朱绪一把甩开他手,喝道:“离开皇宫,出去东躲西藏逃命吗!彭涿,舅父生?前是如何嘱咐你的?”
宁深就在城楼下,冲着上方?扬声:“东大营将士已至,若静王殿下释放人质,及时收手,自可免去一场干戈。”
让他投降?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