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后,雨过天晴。
百姓起床收拾昨夜被狂风吹断的树木,被暴雨砸坏的物件,左邻右舍遇见,相互感叹一声:“昨夜的雨真大啊。今天太阳真好。”
仿佛昨夜只是个稍稍有些不寻常的暴雨天。
轩辕皇帝病重身死,轩辕善继位,玄松与莫玄清被邀请去参加他的继位大典,带走了大多数的玄天宗弟子去撑场子。
玄天宗里安静得可怕,焦琼在素心谷转了一圈,提了些草药,去了陶知意原先的住处。
不过才几天没人打理,院里杂草已经长得老高,焦琼得提着裙子才能找到脚下的小路。
屋里头静悄悄的,关着窗子,无比昏暗。
焦琼推开陶知意的屋门,眼前的黑暗让她一时看不清东西,摸索着来到窗前,打开窗子,让光照了进?来。
“嘶——眼要瞎了!”
身后传来抱怨的声音,焦琼无视他,取了窗下的小木盆,倒上热水,撒上草药。
然后来到桌前,将桌子上盘踞起来的枯树枝子泡进?去。
“你才枯树枝子呢!”闻欢骂骂咧咧地?泼了一桌子水,“我是龙,是龙啊!!”
“你现在和枯树枝子也没区别了。”
焦琼戳了戳他焦黑的脑袋,仔细看去,是外面?的皮肉都被烧焦了,才会呈现出这种颜色。
雨停的第?二日,伏萤回来了。
她来见了莫玄清一面?,又找了焦琼,而后便急匆匆地?离开。
当?天下午,闻欢从天而降,原本干净的小白龙被烧得体无完肤,他连话都顾不上说,从卷起的尾巴中放下了陶知意。
他将陶知意保护得很好,陶知意身上没有什么致命伤,只是掌心和肩部有贯穿的伤痕。
幸亏他是先来找的金赤和焦琼,等令玄发疯似的赶过来时,焦琼已经将她身上的伤处理好了。
看上去两?人之间?是闻欢伤得更重些,只能维持小蛇一样的原形,连动一动都费劲,可是这几日过去,闻欢身上的皮外伤已经在愈合了,陶知意却?迟迟没有醒过来。
而且,她没有呼吸,只有心跳。
焦琼日日给她诊脉,总觉得那心跳越来越微弱了,但看着令玄日渐憔悴的脸色,她也不敢说实话,只说需要静养。
令玄执意要将陶知意带回魔界,金赤和其他众多弟子当?然不肯,一群人险些在素心谷打起来,最?后还?是莫玄清出面?,允许他留在玄天宗,但必须时时戴上用以监测他魔气的手环,以防宗门内有弟子受伤。
说是手环,其实就?是限制他行动的枷锁,是牢中犯人才有的待遇。
焦琼气得头疼,想与莫玄清理论,但令玄反而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安排,住进?了他和陶知意从前的住处。
眼下半月过去了,焦琼再也没看到过他。
望着那扇紧闭的竹门,焦琼小声问?:“他还?在里面?吗?”
闻欢把脑袋搭在盆沿,点点头:“他已经十多天没出来了,他俩不会死在里面?了吧?”
“闭上你的臭嘴!”焦琼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趴在桌上,“你说,陶知意还?会醒过来吗?”
“难啊——”闻欢摇摇脑袋,“我救她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了,而且你知道吗,我们身上的主仆契解开了。”
“……”
主仆契只有为?主的一方才能解开,要么她主动解开,要么主人……身死。
焦琼脸色一僵,“不会的,她还?有心跳!”
“可她没有呼吸了啊,你们人类不呼吸会死的。”闻欢凑近她的耳边,道,“我听说令玄身上有陶知意给他下的蛊,现在蛊也解了,你说她是不是真死了?”
话音刚落,一片绿色的东西从竹门中飞出,咻的一下打到闻欢身下的木盆中,木盆猛地?炸开,药水哗啦啦淌了一地?。
“啊——我的盆!”
“这可是最?后一个洗脚盆了!”
闻欢:“?你拿洗脚盆给我跑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