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作俑者顺着水流缓缓淌到地?面?,是片翠绿的叶子,边缘已经有些卷曲。
“你赶紧把这里收拾了,我再去给你找个盆来。”焦琼边指挥着,边逃离案发现场。
“我怎么收拾啊,我现在就?这么大一点?!等一下,别再给我找洗脚盆了!”
焦琼从陶知意院中退出来,脸上的表情还?来不及收敛,便撞见了金赤。
“师妹怎么样了?”
金赤眉头紧皱着,他这几日都是这个神情,焦琼怀疑他的眉毛已经变了形状。
“没见到。”焦琼说。
令玄死守着那间?房,守着陶知意的身体,不让人靠近,她每日也只是在外面?问?一句,陶知意还?有没有心跳?
里面?多半会沉默,但焦琼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如果?陶知意的心跳真的没了,令玄会比任何人都先疯。
金赤眉头拧的更深了些,“那他呢?”
焦琼:“谁?令玄吗?还?是那副死样子……不过看起来还?很有精力。”
“……”
金赤整张脸都有些拧巴了,似乎还?想再问?什么,但又想不起来有什么可问?的。
“你放心吧,知意既然说她会回来,那一定会回来的。”
金赤轻叹一声,“我无法说服我自?己。”
去相信一件看起来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这更像是陶知意为?了安抚他们编造出的谎言。
焦琼沉默,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若连知意的话都不能信,我真的不知道该信谁了。”
金赤与她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复杂的情绪,他们双双点头致意,而后擦肩而过。
日复一日,闻欢的身子已经好了,又变成小猫小狗,偶尔变成人形,在玄天宗和那些弟子玩闹。
宗门中有两?个异类,但莫玄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也不影响门中弟子,便也无人过问?。
下了三场大雪,春天来了。
闻欢将他从别处偷来的花放在令玄的窗口,用尾巴敲敲窗户,“你族里那个爱穿红衣服的女人让我问?问?你,妖王的侄子大婚,要送他们些什么东西?送酒还?是送他们自?己种的玉米?”
他小声嘟囔:“哪有人把玉米当?成新婚贺礼的。”
窗户被打开一条小缝,令玄的手探出来,掌心放着一把钥匙。
“让他们从库房随便挑一件送去便是……玉米也可以带着。”
毕竟是他们自?己种出来的。
闻欢用尾巴勾住,在令玄关窗之前,又将脑袋挤了进?去,“陶知意怎么样了?”
内里昏暗,他看不清令玄的神情,头顶的声音低哑沉闷:“还?是那样。”
“这几日阳光真好,你带她出来晒晒太阳吧,说不定就?能醒过来呢?”
“……”
窗户被猛地?关上,幸好闻欢反应快,不然这窗户就?成了他的断头台。
“不出来就?不出来嘛!”他嘀咕一句,叼着钥匙离开。
令玄重新回到床上,紧紧抱住陶知意的身体,脑袋贴着她的心口,那里传来微弱的心跳声。
他长吁一声,闭上眼睛。
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陶知意是活着的,才能欺骗自?己陶知意一定会回来的。
令玄缩起身子,努力地?将陶知意牢牢圈在自?己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