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沉,不知是恐惧还是担忧,迅速地想进去看看,在地上打坐调息的聂云珂,却?忽然睁眼看向?我。
“别进去,楚容没?死,只是暂时?起不来。”
我这?才?看向?他,心情复杂,却?轻声唤了一句。
“堂哥……”
他因这?一声而全身微微轻颤,抬头看了看我。
看了很久。
也许在这?一刻我们都?明白,今日一别,这?或许就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他。
“你待在他身边,一定?要保重自身。”
我想着在我无助时?他的雪中送炭,只凝声劝诫道?。
“我欠你的人情,我以后会想办法……”
梁挽这?时?却?去而复返,忽如一阵风似的越过了郭暖律,越过了几?层汉白玉的台阶,迅速地想越进昏暗不定?的内室,去擒住那似乎起不来的聂楚容!
聂云珂却?立刻挺身站起,挡在了门口。
他对梁挽怒目而瞪,如残缺受污的神像俯视人间,威严壮阔得犹如一座活着的门神护在门口,不让人进去半分。
“你让开?。”梁挽只眉间一横,“他叫你一声儿堂哥,我不想与你动手。”
聂云珂冷冷道?:“谁也不能进去!”
“他刚刚提到了林麒。”梁挽冷声道?,“林家的事,我必须找聂楚容问个清楚……”
聂云珂只发丝儿微扬、怒眉冷目道?:“我说?了……有我在,谁也不能进去!”
梁挽紧接着要动起手来,我却?一声呵斥道?:
“别为难他,出去以后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梁挽却?震声而诧异地转身,看向?了我。
“你……”
我不敢去看他的目光,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此刻想保住的人到底是哪一个,我只能是无奈地说?。
“我欠着云珂一份人情……你就听?他一次,回来吧……”
梁挽全身微微一震,心有不甘地看了看那昏暗不明的内室里,仿佛眼前?就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等着他,以往无论如何都?近不了身的聂楚容,此刻是唾手可得的猎物,是追寻了多年的一个真相,可此刻眼前?拦在他面前?的是受了内伤、欲拼死一搏的聂云珂,后面又是我的无奈请求。
到最后,他只深吸了一口气,神态冷肃地看了看聂云珂。
“我听?他一回,我不进去抓他,就算你堂弟还清了你的恩,以后你们两不相欠!”
聂云珂道?:“他本就不欠我什么,你不必扯上他。”
梁挽不与他争辩,只目光沉重地往回一步步走。
聂云珂却?冷声威胁道?:“出去之后……你若敢伤他分毫,不必楚容出手,我也一定?会要了你的命!”
梁挽只冷哼一声:“我和你们,到底是谁在伤他?”
说?完他不顾聂云珂难看的脸色,迅速奔向?了我。
我有些愧疚地看了看他,他却?已在面上揣了一分坚定?而果决的笑,仿佛哪怕前?方是即将揭破真相的刀山火海,他这?一刻也只是握了握我的手,温柔道?:
“走吧,我们一起走出这?里,回家!”
梁挽身世终于大白
出了凤阳老?庄,天已接近蒙蒙亮,我?回头一看山庄,发现那火势虽已扑灭,可浓密黑绸的烟雾却还是直膨膨如一根铁条似的捅上了苍天,好像在?这水泼不进、刀枪不入的天幕亦能捅出一个巨大的窟窿来。
而郭暖律背着熟睡的吴醒真,与我?和梁挽暂别,我?虽想让他们?留下,和我?们?一起行动,可郭暖律异常坚决地否了。
他来聂家一是为了救我出这个困局,二是为了让老?吴看我?一眼,如今两者?都已达到,他就要找个清清静静的地?方让老吴美美地睡上一觉,把体内的寒凉真气给排解了。
原来,吴醒真与曾雪阳对战时还是被挨了一道掌。
这也是他提前陷入了深度的睡眠,而没能在?入睡之前解决对方的重要原因。
由此可见,曾雪阳的内力确实如聂云珂形容地?那样深不可测,竟然连剑神出剑也未能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