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吴醒真本身也是更可怕的存在?。
因为曾雪阳的掌力阴冷逼人,若换了别人,结结实实挨上这一掌,即便不当场丧命也得慢慢地?失温,整个人就像是被?扔到数九寒天的雪地?里慢慢冻死一般。
可是换了吴醒真,即便正面挨了这一掌,也只是提前陷入了睡眠,他体内的还岁神功在?睡梦之中?依旧可自行运转,还岁还岁,就是可以在?内伤时把状态还原到一晚上之前,所以只要吴醒真睡上一觉,他醒来后就能恢复。
他唯一躲不过去的伤害,就是还岁神功本身给他带来的后遗症罢了。
我?问了个清楚,心里是安定?了几分,可想着想着还是有些不妥,便问郭暖律:“老?吴睡觉的时候,就能自己排解那阴寒掌风,那你怎么办?”
郭暖律淡淡道:“我?会守在?他身边调息打坐,等他醒过来,自然也会帮我?运功。”
我?问:“能不能一起守着啊?这样也能分担分担。”
他瞪了我?一眼:“你把自己的麻烦先解决好再来分担我?们?的吧,聂小棠。”
我?一愣,他说完这一句,就给我?报了个再见的地?名和时间,然后背着吴醒真走了。
可是单单他说的最后三字,还有那个背负着吴醒真的背影,还是让我?听得暖洋洋,看得酸涩涩。
他终究还是承认了啊。
他承认我?是聂小棠,而不是聂家的聂楚凌了。
否则,他不会把再见的时间和地?点都报给我?听。
接着我?和梁挽,在?山庄附近的马厩处偷了两匹快马,一人一骑,一路奔袭到了山下,再在?梁挽早已定?好的位置换了一辆破旧的老?马车,颠颠簸簸地?驶了半个时辰,到了驿站,吃饱喝足,再换了一辆更舒适也更好的马车。
这马车内部铺了鹅羽软垫,内藏一个暗雕人物明刻山水的多宝柜阁,内含七瓶美酒,九道新鲜制的糕点、肉食、菜品,十三种不同的伤药、包扎带、针灸用品、刮骨刀具,可谓是享受与医疗同等,华丽与实用齐飞,比上次我?在?“万鹤庄”那次与梁挽共乘的马车还要更胜一筹。
可比这马车内部更豪的,却是车夫本人。
也就是寇子今小王八。
他早早就等在?那儿接应我?们?,看见我?能够出来,那是瞪眼吹气地?朝天哼了几声儿,一副谁也不服气谁也劝不住的横样儿,我?还当他要发脾气,得狠狠骂我?一通,却没想到他是冲了过来,却是如蛮牛撞小墙似的撞了我?,抱了一通。
“老?子等了这大半天!菜肉都热了好几回了,你可算出来了,王八蛋!”
我?也深受感动般地?揉了揉他,寇子今却抱得更紧了些,无奈道:“老?子还真当你把过去三年的交情都忘了!你演的戏也忒气人了些!”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儿,道:“改天我?请你吃顿饭,给你赔个罪嘛。”
梁挽也眉眼一动,笑?意?就像是夏日的花火冬季的暖流似的那么从?他的脸上流淌了出来,看着让人心暖也身暖。
可是他看寇子今抱我?抱得有点过于紧和久了,就轻轻咳嗽了一下。
寇子今还是抱着。
他就无奈地?,轻轻地?,用手指点了点寇子今的背,示意?让人松开我?。
寇子今这才松开,同时瞪他一眼道:“我?抱他才多久啊?你平时抱得还不够多啊?”
梁挽一愣,脸上两颊顿时飞上了一对儿可疑的红晕,这回轮到我?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梁挽就以怕我?着凉为由,迅速地?把我?扶上了新马车,我?俩都坐进去后,听得寇子今在?外头驾车赶马的声儿骤然响起,梁挽才松了一口气。
好像直到这一刻,他才可放宽心,一心一意?地?盯着我?、看着我?、瞅着我?,好像少看一眼我?身上会少一块儿肉,分一点儿心我?就会飞出去似的。
我?一边吃着糕点一边顶着他的注视。
如此温热专注,如此一动不动。
我?是顶了半天。
我?有点顶不住了。
我?就顺手拿了另外一块儿糕点往他身边那么一推。
“你就光看不吃吗?”
梁挽笑?着点了点头,笑?道:“不饿,看你就饱了。”
啥意?思哦?我?这些天养在?聂家难道是体脂上升了吗,你看了我?就没胃口了?
梁挽一瞧我?的眼神就知道我?想歪了,只是无奈地?笑?笑?:“我?真不饿,你吃完我?再吃。”
我?就往嘴里再塞了一点,咀嚼着几分嘴里的甜,仿佛也尝出了几分心口的甜,我?看向他:“我?吃完了,你也吃吧。”
他这才细嚼慢咽地?吃了一点儿,那动作神态真是比姑娘还细致些,而且一边咀嚼还一边看我?,也不专心吃饭,就是一个劲儿地?看我?,越看,眼里的笑?还就真和水杯似的溢出来。
我?就忍不住瞪他:“好好吃饭,和个小孩子似的傻笑?什么,小心噎着。”